屋中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崔承誉凉凉地瞟了眼张衍,眸中满是对他的控诉,永昌伯府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堂兄。
张慎行又说起今天街上行人一直在讨论的太子侧妃的事:“阿衍,听说那邹家姑娘原是婶婶给你挑的未来媳妇儿?这倒是被宫里的太子坏了一桩好姻缘。”
张衍眉头一皱:“没有的事,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他跟那邹芳喜没有任何关系好嘛。
关氏给他胡乱牵红线就算了,连这刚到京城没几日的堂兄也拿这事来笑话他。
殷青筠侧头望着窗外,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回头看着张衍问道:“对了,张世子是怎么晓得闻内监去了邹太傅家中宣旨。”
明明最后一个侧妃,该是徐家四姑娘的,怎么中间横插进来一个邹芳喜。
张衍睨她:“自然路过时瞧见的。”
殷青筠抿了抿唇角,低头看着按在瓷杯边沿的纤长手指:“你倒是大清早地跑去邹家门口等着路过。”
张衍被拆穿了也不恼,只啧啧笑了两声,玩着手里的折扇:“邹家姑娘哪哪都好,可我就是不喜欢,要不是我那老母亲日日念着要跟邹家结亲,我岂会夜夜宿在花楼里。”
殷青筠有些失笑:“你自己在外拈花惹草,倒还怪起永昌伯夫人了?”
“咦,话不是这么说的,邹姑娘确实是好,但现如今已经被陛下一道圣旨立为了太子良娣,往后就是东宫太子的人了,我母亲也可彻底打消这个主意了。”
殷青筠挑着嘴角笑了笑:“满京城也就你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半点不放在心上了。”
谁不是刚至及冠,家中就可劲儿安排妾室通房,张衍平日里作风荒唐了些,又喜欢夜宿花楼,后院却干干净净,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张衍听到这里,眼神一转朝崔承誉瞟了去:“大侄女又说错了,这崔侍郎比我还大上两岁,不也没有成婚?要说这京城之中除了三皇子,崔侍郎可是闺阁姑娘中当之无愧的梦中情郎,你怎么尽数落我,不数落他呢?”
殷青筠微微一笑,抬手捋了捋额侧长发,露出眼角那颗细小娇艳的黑痣来:“因为你是我二叔嘛。”
“咳咳!”
张衍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扶着桌角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些。
张慎行替他倒了杯茶,拍着他肩背笑话他:“瞧瞧你,能不能学学我,稳重一些!”
张衍默默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他追着殷青筠来云楼喝茶,他能被殷青筠斗嘴怼一脸?
崔承誉手心里转着茶杯,静静地坐在一旁:“大家既是坐下来喝茶的,那就好好喝,说说京中时事,可别吵起来了,免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下惹起来的祸端。”
张慎行接嘴:“不会不会,咱就是坐下来喝茶的。”
他转头看向殷青筠,抛着眉眼道:“是吧,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