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很忙,方守义也很忙,表演完一个回总队了一个回宿舍。方守义是感动的,为苟伟那番话感动,颇有付出就有回报的欣慰。“看来加小灶这兵痞知道好歹,说话多让人暧和。”“想要更暖和,继续加码吧,兵痞!”方守义的心在呐喊。
“方守义有多感动,苟伟就练得多惨。”这是以后漫长的十五天适应性训练中苟伟最深切的体会。
团部,徐斌军务科长兼着新兵团长,各支队的军务股长与作训股长兼着连长。科长既没有受表扬也没有挨批评就是最大的表扬,下边的连长们不受批评的少,唯一受表扬的就是方守义。
临时团部有参谋有首长有领导,轮下来也是表扬的少批评的多总是有不舒服。
“报告,团部命令,新兵十五连三排今天扫厕所!”团部通信员暧昧一笑转头就走。
通信兵就是方守义所在支队司令部的,都挺熟。回过味的方守义一脚踢了过去,“你要不再扬下帕子翘下兰花指,这样更好看。”通信员愣着没明白,方守义又是一脚,“你想恶心死我是吧!知道了!”
都被恶心着了,谁也没有捅过厕所。“看来不动员一下是不行了。”方守义感到大家畏难情绪。
“在部队有一句话,什么是尖刀排,攻坚有你,吃苦有你,没有做不了的就是尖刀排。我们是不是?”
“是!”
“集合拿铲子扫帚出发!”方守义很满意大家的突出表现。
苟伟依然跟在队尾,依然像没有骨头似的。屎尿再臭也能闻,就是做事方式很恶心。“表现好不该捧吗,怎么还打击呢?”
雄纠纠气昂昂垮过厕所整肃队伍,方守义一声令下“放工具,动手!”应者寥寥,一个个掩着鼻子看一眼飞速后退。苟伟没看,也不想干,“谁要干谁干!”
“干嘛,表现你们吃苦耐劳本质的时候到了!”方守义眼睛一瞪,依然没有人应声下铲,更没有人挽着裤腿跳下粪坑。
命令没人听权威受损,方守义深感面子丢得很快,正不自在时注意到一直藏在最外围的苟伟木头一样看着远方,既不掩鼻也没有排斥。“就是他了!”
“苟伟!”方守义一声大喊。
“到!”苟伟从无意识中惊醒,下意识回答,一刹那间反应过来“这又是让我打头阵!”
“去把厕所里边的屎都铲了!”方守义命令道。
苟伟如钉子钉在地上一动不动,脸憋得通红一动不动。漫天刺目的阳光传递一个声音:“你很懦弱,你只能接受欺负!”
脑袋中充血,视线一片模糊,似乎天地间充满枷锁捆住手脚捆住肉*体、捆住精神。“我很懦弱,谁都欺负我吗?”心里不断在呐喊,想要打破困住自己的链条。
“不!”苟伟将手上的铲子往旁边一扔转身就走,“死都不怕还怕其它,大不了就是个死字!”
“苟伟,站住,你干嘛去!”方守义愣了,这家伙怎么回事,虽吊儿啷当,但很好说话。现在突变一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苟伟头也不回,将帽子往地上一摔踩两脚,解开衣服往旁边一扔,“什么玩意儿,还说这是向往的圣地,结果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老子这兵不当了,爱咋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