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把众人问了个仰倒,都这紧要关头了,哪个还有心算卦!太后一肚子话憋在肚子里,不吐不快,也不跟师无咎胡搅蛮缠,径直责问道,“陈小暖,你若觉得受了委屈怎不过来和哀家说,却跑去给安郡王添麻烦?”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这般责难小暖也算是讨了个巧,将国事化成了家事。小暖老实回话,“回太后娘娘的话,黄佑平在圣上下令四城门戒严后,还意图假借田守一的身份出城,臣女觉得此事关乎重大,不敢隐瞒,遂将黄佑平交给了晟王处置。”
“那晟儿怎么处置的?”太后冷声问道。
小暖道,“详情臣女不知,只知晟王将黄佑平交给了昙郡王。”
“晟儿做的对!下人犯了事,哪个府上的就该交给哪个府的主子去处置!就这点儿小事,你却闹得满城风雨!”太后恨不得亲自过来将小暖撕巴了。
宁昭容听了小暖的话,对晟王的怨怼便去了几分,既然严晟是向着昙儿的,那就说明这次昙儿应能平安度过险关,要出事儿的就是严昌了。宁昭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德妃,果然见她握着帕子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还不等小暖回话,师无咎就长长叹了口气,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去。太后皱眉,“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哀家说的不对?便是那受伤的是你的徒孙,也不过是个俗家弟子罢了。他不过被抓去问了几句话,人不是也被救出来了么?”
“娘娘有所不知,守一是老道的师傅未离开上清宫远游之前,收的最后一个门人。老道入大理寺地牢前刚为师傅送了终,出地牢当晚守一就被人抓去砍了六个指头、抽了一百多鞭子。思前想后,不由得不让老道心中难受才叹了一声,还请娘娘恕罪。”师无咎沉重悲怆,堵得太后一时无言。
皇后开口为太后解围,“我们只听说田道长受了些伤,不晓得竟伤得如此之重?”
德妃微微蹙眉,暗暗恼恨皇后这时出来雪上加霜,“便是伤人的是大皇子府里的侍卫,也定不是大皇子让他去做的。”
宁昭容也立刻道,“那黄佑平虽然顶着四皇子府的侍卫头衔,但臣妾敢以性命担保,他私自出城绝不是奉了四皇子的命令。”
“两位娘娘言之有理,臣女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才将此案告到京兆府,请府尹大人审个明白好证明两位皇子的清白,也为臣女的师侄讨个公道。”小暖朗声道。
众人被小暖说的哑口无言,太后接过采珍递上来的清心去火茶喝了两口才道,“这说么,你还有理了?”
小暖俯身以头触地,“臣女有错。臣女错在出了事便是不能及时向太后娘娘请教,也该先问过晟王的意思,再做定夺。”
太后冷声道,“你还知道因为你的冲动连累了晟儿,真是不容易!”
师无咎盘腿坐在地上,“无量天尊,娘娘息怒。是老道教徒无方,老道回去后定好生教导,待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要先跟晟王说了,再去衙门。”
太后手一抖,差点将茶泼在师无咎的老脸上,几十年了,这老东西还是这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