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左相便主动开口了,“王爷,圣上让您去宜寿宫一趟。”
三爷出去后,左相才问卢正岐,“卢大人,这是怎么了?”
卢正岐惭愧低头,“下官一时没留神,被晟王的容貌惊呆了。”
左相沉默了许久,才道,“卢大人还是要收敛些,仔细惹了晟王不快,让他砍得你血撒长街。”
宜寿宫内,早朝归来又看了几个让他火大的折子,听左相说了大理寺的烦人事儿的建隆帝,揉着发胀的额头不说话。三爷便主动关怀道,“父皇,可要宣御医来给您请脉?”
建隆帝叹了口气,向后靠在龙椅新加的靠垫上,终于找到了一点舒适的感觉。这靠垫是小暖的棉坊送进来了,里边塞了软绵绵的棉花,软硬适中,很合建隆帝的心意,于是建隆帝随口问道,“小暖离开京城了?”
三爷回话,“是,她走了已有三日。因她入股了秦日爰的绫罗霓裳,所以跟着秦日爰去各处的分店查账巡看。”
自天师张昭成死后,建隆帝便撤回了大批在外的探子,小暖身边也只留了一小队。近日他为了大理寺和柴严昌的案子烦心,已有几日没关注各路送回来的消息了。所以听到小暖去查账,建隆帝还有些好奇,“是小暖跟着秦日爰去的,还是秦日爰跟着小暖去的?”
这话里有坑。三爷平静答道,“小暖虽入股了绫罗霓裳,但铺子的大头还在秦日爰手里,所以是秦日爰说了算。小暖母女受过秦日爰的恩,对他很是敬重。”
也就是说,是秦日爰叫小暖去的?小暖一家都是有恩不忘、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一点建隆帝深有感触,“她跟着秦日爰四处跑,皇儿不担心?”
秦日爰是他的暗卫,又是小暖的替身、绿蝶的未婚夫,忠心无疑,聪慧又不及小暖,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这话三爷不能跟建隆帝说,只很是耿直的道,“儿臣派了几个得力的侍卫跟在她身边保护,安全无虞。”
自己的未婚妻,却跟着别的年少有为的英俊男子四处奔走,晟儿一点也不担心?建隆帝疑惑了,莫非晟儿并未真的将小暖放在心上?若是真喜欢的女人,晟儿怎么可能放她在外便跑,万一跑野了心该如何是好?
“若是小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当如何?”
三爷异常肯定地道,“她不会。”
这么自信?“为何?”
三爷没有直接说小暖,而是提起秦日爰,“秦日爰的生意刚做大时,儿臣曾问过他,与他合作的商号或者他铺子里的人若是弃了他转投他人,他会怎么办。秦日爰说大家出来经商,都是为了赚钱,所以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同伙,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他越来越强,让人明白跟他合作,比离开他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就够了。如果有些人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他,也只能证明这些人不值得合作,秦日爰也正好弃了他们,再找更可靠更强的人做生意。”
“儿臣说句不自谦的话,如果小暖背弃了儿臣,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夫婿了。”
那是当然,他的儿子岂是其他人能比的!建隆帝深以为然地点头,“秦日爰的这些话,颇合治国之道。不过道理虽如此,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儿臣亦是如此觉得。秦日爰的益州分号前一阵出了叛徒,他立刻决定年底之前将所有铺子转一遍,亡羊补牢,查缺补漏。他给小暖来信说不怕有问题,就怕避着问题不去解决,让它拖成毒瘤恶果,到时悔之晚矣。儿臣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才让小暖跟着去学些东西。”三爷解释道。
建隆帝无语了,他这傻儿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小暖是他的王妃不是他的副将,以后只要相夫教子就成了,学这些做什么?
不过,一个小小的铺子东家都能有这份胸襟和气魄,他身为一国之主,怎能输给一个黄口小儿!建隆帝振奋精神,暗道封江兆这个狗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朕有几千将领、百万禁军,还差他一个不成!柴严昌这个不孝子没了,他还有一大把的好儿子,若是这几个也不成,再生就是!他觉得换了丹药,他的身体越发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