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郎中刚给王嫂子看过了,万幸没有出血,说是躺着养几天就成。”家里的大丫鬟禾风回话。
“多亏华郎中昨个回来了,细雨怎么样?”秦氏庆幸着,在炭火边烤去身上的寒意。
临近年关,华郎中和田守一师兄弟三个才从京城赶回来。田守一的伤已无大碍,只是那一身的伤疤和少了的指头的双手,让大伙看着就觉得疼。不过田守一不诉苦不抱怨,回来便帮着黄子厚去清整南山坳的账目,连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放在心上,让人佩服他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细雨跟着翠巧去秦家村张罗祭祖的事儿,不想翠巧下马车时没踩稳,眼看要摔倒在地上。细雨立刻仰面倒在地上扶住她,才没让双身子的翠巧摔在冻得硬邦邦的路上。
“细雨没事儿,她好着呢。”禾丰和喜雨自小习武,若不是绿蝶将她们挑来做事,再过几年她们就可以凭实力挑战排位在玄咎之后的暗卫,正式进入暗卫队伍了。所以以她们的本事,莫说让翠巧的小身板压一下,就是韩二胖那样块头的来俩,照样一点事儿没有。
秦氏这才放了心,进了翠巧的屋子。见王函昊母子、翠巧的母亲郑氏都在,秦氏的愧疚更深了,“岭嫂,郑嫂子,都是我没照看好翠巧,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岭嫂以前在秦氏这里做过几个月的护院,知道秦氏这么说不是客气,而是她真的觉得是她没照顾好翠巧。其实,翠巧是秦氏家里的下人,做事是应该的,她自己下车没站稳,怎么能怪到主家头上呢?也就秦氏没把翠巧当下人看,才会这样说。
岭嫂心里埋怨着翠巧不该不顾着身子到处跑,脸上却笑着,“这怎么能怪您呢,雪天本来就路滑。郎中已经去给翠巧抓药、熬药了,您快坐坐下歇会儿吧,这来回跑也怪累人的。”
年底都是事儿,秦氏忙得脚不沾地。郑氏忙给秦氏让坐,“翠巧就是吓了一下子,没啥。让您跟着操心,真是过意不去。”
王函昊让开床边的位置,请秦氏坐下。躺在床上的翠巧牵挂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喜雨,“夫人,喜雨真的没事儿?”
秦氏帮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我先看看你,再去看她。你现在只管顾着你的身子,我已吩咐了安胎的汤药咱们都用最好的,家里的药材和补品塞了满屋子,不吃也是放坏了。”
……
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王函昊更是如此,憋得脸通红说不上一句合适的话,只能吭哧道,“多谢夫人。”
秦氏笑了,“这几天你也别跟着到处跑了,先照顾好翠巧,别让你娘和翠巧娘累着。”
入了三九后,暖房里事情少,王函昊除了顾好暖房里的花草和菜,就跟着黄子厚忙活庄子和南山坳的事儿,没偷过一天的懒。
翠巧也不敢逞能,便跟夫人说着眼前紧要的几件事儿,“夫人放心,我的身子骨我晓得,孩子好着呢,我也没事儿。南山坳里的管事和工匠、伙计们的年礼已经快要备齐了;族里祭祖用的器具明天再刷洗也来得及,我去时问了张观主,他说明日雪就停了;还有……”
小暖不在家,黄子厚管外翠巧管内,两人帮着秦氏打理这里的三个田庄和南山坳,生怕出一点闪失,对不住夫人和姑娘的厚望。
秦氏耐心听翠巧说完了,才道,“这些我都记着,让禾风和喜雨去做。两位嬷嬷帮着我打点家里和祭祖的事儿,外场有子厚和小欢他们在,你只管安心养胎,明年正月十五之前,你都歇着。”
那可不行,年节好些事儿呢!翠巧急急要坐起来,秦氏压住她的肩膀道,“小暖刚送了信回来,她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三十儿前肯定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