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己给李伯伯画的画像,小草自豪又有些为难,“奶奶,伯伯说不让小草给别人看。”
李老夫人笑得更亲切了,“奶奶又不是别人。”
小草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娘亲。秦氏恭敬地回话,“老夫人自然不是别人,可是小草既然答应了李大人,就得遵守规矩。那画在李大人手里呢,老夫人想看可以等大人再来请安时跟大人提一提。小草学画时间不长,画得也不好,您见了后可千万别挑理。”
秦氏虽然话说得不算圆满,但道理却没站歪,李老夫人很满意,“安人看过了没?”
秦氏不会撒谎,又不好说自己看过了,脸憋得通红。小草立刻道,“奶奶对不起,小草回去临摹了一幅,只给娘和姐姐看了。”
李老夫人怜爱地揉了揉小草的脑袋,“奶奶才不像你伯伯那么小心眼儿,安人觉得小草画得如何?”
想起那副画像,秦氏就忍俊不禁,可当着左相亲娘的面她又不敢笑出来,脸憋得更红了,半天才吭哧道,“小草还是个孩子,画得稚气了些……”
见秦氏都能笑成这样,李老夫人对画像真得有了些兴致,也开心因这画像让秦氏对儿子少了几分畏惧,笑得更欢了,“小草的画稚气中透着鲜活,连圣上和华嫔娘娘都对小草的话赞不绝口的。”
说到圣上,老夫人又想到有了身孕的郑美人,心中不免气闷,脸上的笑容自然淡了。小草察觉到了,乖乖坐在旁边拉着娘亲的不再说话,秦氏更是大气儿也不敢出。
李老夫人这一生几经大风大雨,这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自非旁人可比。待她回神时,见秦氏母女正看着她,小心翼翼中又带着真诚的关怀,心头不由得一暖。这样的眼神儿,自丈夫和儿媳接连去世,她变得越发严厉后,她这些年也只能偶尔在两个孙女身上见到了。
不想吓退了秦氏,李老夫人柔和了面容,说起让秦氏能放松的事儿,“过两日天气好时,安人帮着老身把青菜种上吧,最近还有什么能种了,咱们一并种些?”
提起这个,秦氏能说上许久,“除了青菜,葵菜、黄瓜、茄子都可以亩秧了,还有一些野菜这两日也能采了,可以用来包饺子、蒸包子、蒸咸窝头……”
为了不跟皮氏碰面,秦氏在李家庄逗留许久才带着小闺女回家。回来见皮氏走了,秦氏才松了口气,“你奶奶这是想干啥啊。”
小暖接过娘娘带回来了点心打开吃了一块,这是宫里带出来的,好吃不腻又精致,小暖也很喜欢,“她就是变着法子地从咱们这里讨好处,老夫人的身子还结实吧?”
“结实着呢,面色也好,看着比你奶奶还年轻好几岁,真不像六十大几的。”秦氏羡慕道,六十大几岁就有相爷儿子和皇后女儿,这可是除了太后和皇后外,天下女人顶尖的尊荣了。
皮氏今年看着面老,其实才刚五十一岁。
小暖笑了,“老夫人保养得宜饮食有度,自然看着年轻了。等到娘到了老夫人那岁数,一定看着比她还不显老。”
秦氏才不信女儿的话,老夫人是大家闺秀,整日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自己风吹雨打的,肉皮儿早粗了,“不过,老夫人好像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