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方杰宁夫妇,都是在生活中打拼了这么多年的智者。哪会看不出袁语梦的策略,哪会看不出女儿的处境。
他们也在心中盼望,希望干女儿能一击而成,彻底打开女儿的心结。
胸有成竹的袁语梦,轻轻舔了一下红红的嘴唇,这才开口问道,“方姐,那个张玉富的名声,应该不算好吧。”
听到这个问题,方晓蕾翻了一下白眼。
一个绰号“老狼”的人,能有什么好名声!还有那挨自己打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说明。
心中是这么想,她却没有吱声。她不想给袁语梦造成可以出手的机会。
“方姐,你可以不回答。但你在张玉富的领导之下开展工作,这应该是事实吧。当他要求你催促大家写思想认识的时候,
你也是在执行的吧。请问,这是不是一种妥协?”袁语梦跳下病床,站到了方晓蕾的跟前。
面对袁语梦这充满攻击性的目光,方晓蕾避了开去。不过,她依然没有吭声。
“方姐,你不用回避。事实上,我也用不着让你来回答问题。因为,本姑娘可以帮你自圆其说。
你这是下级服从上级,这是为了工作。对不对,我亲爱的方姐?”袁语梦抱着对方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没等方晓蕾有所反应,她就“咯咯”笑着跳到了一旁。
“你这个疯丫头——”方晓蕾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一下头。想要进行报复,也因为自己坐在床上,失去了地利之便。
看到她这么一个顽皮的样子,罗叶婷也捂着嘴巴,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只有方杰宁没有反应,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欣赏着干女儿的表演。
袁语梦的杀手锏,终于出了手,“好啦,好啦,我们言归正传。方姐,我想请问你。这么多的妥协,都与你有关。
是的,你是可以推到干妈身上,可以推到生活细节,可以推到集体作出决定,可以推到下级服从上级。
那么,我来问你,为什么你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叶小龙就不能因为生活的缘故,而进行某种没有伤害他人的妥协呢?
你的妥协,可以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他的妥协就是自甘堕落呢?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方姐诶方姐,人生在世,要一视同仁才对。你可不能手中抓着个手电筒,光照叶小龙,就不照自己哦。”
说完之后,她取过方晓蕾的茶杯,“咕噜、咕噜”的就喝了起来。
放在往常,方晓蕾肯定会要大声指责,说袁语梦太不讲卫生。甚至于,就连没有素质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今天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坐在病床上,好像是泥塑木雕的菩萨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方杰宁的脸庞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明白干女儿的策略,一步步的指出问题,又一步步的进行退让。
到了此时,这才发出猛然一击。为什么你方晓蕾能够妥协,别人妥协就是自甘堕落呢?
好,问得好!
如果不是担心可能会要打扰了女儿的思绪,方杰宁也许就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喝完水的袁语梦,瞄了方晓蕾一眼,朝着方杰宁夫妇伸了一下舌头,蹑手蹑脚地就往外走。
这么一间病房,现在已经成了危险地带。那么一座女神火山,随时都会有爆发的危险。嘿嘿,我走也。
没等袁语梦跑到门口,罗叶婷开了口,“语梦,都这么晚了,你还准备到哪儿去呀?在这儿吃饭,我带了你们的份儿。”
“干妈,队里没有人,我要回去盯着点。”袁语梦找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语梦,你就别想那么多啦。有我和你干妈在,晓蕾不会为难你。”方杰宁一眼就看破了干女儿想要逃避的想法。
玫瑰警队的大小事情,都没有避得开他的眼睛。
虽说方晓蕾在住院,年龄最大的高秋兰也在医院里。就连那个保姆一般的孙峻岭,也去了办公室。
玫瑰警队的工作,还是一样也没有拉下。这不是袁语梦的功劳,而是向琴在那儿操持。
听到方杰宁说得这么直率,袁语梦只好停下脚步,转回身子。
没等到她开口说上几句调节的话,方晓蕾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地说,“错了,是我错了。”
“方姐,你真的是这么认为?”袁语梦惊喜地问道。她没有想得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效果。
方晓蕾点点头,伸过手来。看到这样的动作,袁语梦也把手伸了过去。方晓蕾拉着袁语梦的手,一直拉到了病床旁边。
“语梦,你说得对。叶小龙确实是一种妥协,是一种为了生活而采取的妥协。从他祭奠烈士的做法,还有教育大壮的做法,都说明他还是当初那个叶教官。没有变,他没有变。”方晓蕾叫了起来。
叫过之后,她热情地拉着袁语梦手,道谢说,:“好妹妹,谢谢你劝醒了我。”
看到方晓蕾终于明白过来,袁语梦笑得象只快乐的小鸟一般,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
就在大家以为姐妹俩把话说开,准备开饭的时候,袁语梦有些不满的说,“方姐,我劝过你不止一次。上次在饭店的时候,你还对我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