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光延伸的不够远,只集中在场中两人的身上。黑暗没有边界也没有大小,包裹着这微弱的光,将其牢牢困死,犹如人在俯瞰米粒。
这里,像极了斗蟋蟀用的黑罐。
看人斗,看蟋蟀斗,看疯狗斗,看野牛斗……没有任何的区别。本质上说,人也不过是一种动物,还是一种可以比任何动物都野蛮的动物。
血腥暴力,是蛰伏在每一种动物骨子里的天性。
打斗产生的金铁之声好似传不到黑暗之中去,使得黑暗安静的有些诡异。隐在黑暗中的人,没有赌徒那样的兴奋与期待,安静无比。他好像对世间的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左手支着头,审视着场中央,任何的跌宕起伏都不足以引起他目光的变化。
这不过是无聊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一粒盐。
提着一大袋子武器的人叫地藏,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就像是被挑出来的一只善斗蟋蟀。
行难境巅峰,天都里私斗所能够允许的最高境界;战力无双,从无败绩;完全听命,绝无异心。天都里再也找不出像地藏这样完美的斗士。
当然,并不是地藏一直赢到了最后,而是赢到最后的人叫地藏!
……
刀的残影连成一片,以蛮横的姿态直接撞了过来。
“残影上也有元气?!洞观不到真实的刀!”
转身后撤无疑是最糟的选择,那把横冲过来的刀度太快、气势太强,一转身就会耽搁,一耽搁就必死无疑。
如何接?如何才能毫无损地接?非流血不可吗?
刀来了!
宁独突然眯眼,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忽然之间,眼前的一切都变慢了下来。
“洞观——”
嗡!
脑海里突然有了一股刺痛,犹如凿进了一颗锥子。强行逼迫自己去洞观所有的元气流动,上次洞观整个天都的后遗症再次作。然而此时的宁独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强行使用。
“洞观——止水!”
刀的残影在变淡!不断变淡!
一把刀出现在眼前!刀的度变得无比的慢!
“凝!”
“震!”
宁独双手突然合十,竟然稳稳地夹住了乱舞的刀,双手继而一错,被夹住手中的刀直接崩断!
崩断的刀片在手背上翻转,宁独双指一夹,稳稳接住,身子向前一冲,手中刀片犹如匕一样刺向地藏的咽喉。
“仅仅用的洞观?”地藏心中起疑,他没想到洞观还有这样的用法,竟然可以将元气流动看的这么清晰,从而看似不可能一样接住他的刀。
与斗转相比,宁独的洞观无疑先天强大,是以他在萤雪湖底的练习侧重点之一就是为了强化洞观。无数生与死的边界中,他摸索出了运用洞观的新境界——心如止水,方能洞观万物!
只不过现在的宁独,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达到这个境界。生与死之间,他也只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可以成功一次。
但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你坚定无比地觉得自己能够做到,那就一定会做到。
嚓!
刀切在地藏的脖子上,竟然丝毫作用都没有。地藏的防御之强,堪比钢铁。
“你会的是禅宗六式吧!”地藏突然一笑,手中断刀横削而来。
“凝!”
宁独双手拦刀,被击飞出数十步。幸好这不是地藏的蓄力一击,才没有破开手上的“凝”,否则他非流血不可。
“他怎么会知道禅宗六式?他之前是怎么挡下‘震’的?刚才的防御方式为什么跟‘凝’那么像?难道他跟忍秀一样,也是佛门的人?”
这才不过刚刚交手,宁独就已经在生死之间游走了好几回。地藏可以说是已经站在行难境的巅峰,宁独以行难中境或许可以殊死一搏,行难下境根本没有活着的可能。下一个生死之间,未必就足够幸运。
地藏将刀在半空中旋出一个刀花,将其扔到了地上,从袋中拿出了一把带着锁链的重锤。
“我倒是十分期待你能让我将这个袋子中的所有武器都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