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知州和那些官吏士绅们就这样在门外,眼看着这帮混蛋在里面瓜分王家的财富……
而且还丧心病狂地往外运。
满桂和他的骑兵第二天就心满意足地离开,毕竟他们是借用,必须返回石门寨自己的驻地,他们可是长城线的边防军,真正的野战部队,杨信借用本身就已经属于违规。只不过皇帝肯定不会降罪而已,但完事之后还是得尽快回去,走的时候一个个那都是红光满面,马背上堆着一个个口袋,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鸡鸭羊啊这些肉类。
什么私分金银?
纯属污蔑,杨同知和兄弟们是那样的人吗?
但毕竟兄弟们来一趟也死伤了几十个,总不能一点收获不带吧?这金银珠宝都是皇上的,兄弟们就带些吃的,路上也不能饿着回去。
唉,满守备也是军纪严明。
总之他们就这样在外面那些士绅冒火的目光中走了。
至于杨信的五百荡寇军,第二天同样也离开了。
他们甚至连吃的都没带着,就给兄弟们带了些布匹,毕竟这都要冬天了,荡寇军的兄弟们也需要过冬的衣服,这点事情杨同知还是敢做主的,王家棉花布匹皮子都不少,先一人带回去做身过冬的衣服。当兵的都苦啊,尤其是荡寇军这样没爹没娘的更苦,几尺破棉布那都是稀罕物,冬天能穿上身棉衣那都已经心满意足。
而在这五百荡寇军离开的同时,第二批增援的一千荡寇军也到达石佛口,他们同样在石佛口休整了一夜,然后紧接着也离开。
然后是第三批。
第四批。
反正捕鱼队那几艘排桨渔船和临时雇用的民船日夜不停,以平均两天一个来回的速度,把总计五批荡寇军送到蚕沙口,再把其中四批又运回去,最终这场海陆联合剿匪行动,在持续十二天后才宣告胜利。
或者说该做的全做完了。
直到这时候杨同知才押着一干人犯和王家抄没的家产启程。
至于剩下的地方事务就交给知州了,准确说就是那些老弱妇孺的处置,按理说她们都是逆党家属,但如何处置这些逆党还得等陛下圣旨,这个杨同知是无权决定的,他就负责剿灭闻香教这个总坛,这种擦屁股的事情……
就得交给地方了。
实际上这些人也少了不少。
主要是那些年轻漂亮的,都被那些荡寇军给夹带回去了,毕竟荡寇军里面光棍还是有的。
总之就这样了。
在接管空荡荡的王家的知州怒斥和那些士绅哭嚎中,杨同知和第五批增援的五百荡寇军,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行程,他身后那些滦州士绅,立刻把王家剩下能搜刮的全搜刮了,据说连人家的家具门窗都拆了。不少士绅还试图拦着杨同知喊冤,要求对他们在王家损失的钱财做个解释,然后杨同知把眼一瞪,这个还要什么解释?再解释就一起去诏狱解释,你们这是资助逆党,你们这是附逆,信不信我让王好义把你们也咬进去?
然后那些士绅一脸屈辱地偃旗息鼓了。
不过他们其实也没损失多少。
毕竟王家还有土地。
王家的田产是带不走的,接下来无非就是凭本事抢而已。
杨信在路过蓟州时候,顺便在这里接了李三才的儿子,后者之前就已经被他派人逮捕,只不过等着他来带走而已。李元是举人,之前李三才逃走时候,他也到了蓟州一个朋友家,朝中某个东林大佬接到沈有容实际上以公开驿站加急奏报方式送到兵部的报告,迅速就通知他做出应对。而原本就和王家有大量生意往来的李元,当然很干脆地给王好义送信,让这个专门干脏活的解决。
这才有了天津的截杀。
这里面沈有容是没有任何责任的。
他的报告是职责所在,采取五百里加急是他觉得事关重大。
当然,兵部有人把这份急报泄露出去,这个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虽然他的目标就是让人泄露出去。
这都是老狐狸。
他们这样的不会干落人把柄的事情。
但这样一件原本与他无关的小事,却大张旗鼓走五百里加急,而且报给同样与之无关的兵部,已经足以让东林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说到底杨信挨的那一枪并不冤,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家伙,说到狡猾实际上远远超过他这种小狐狸级别的。
玩心计他比这些人差几十年的火候。
因为押着大批犯人和载重的车辆,杨信以每天四十里的正常速度行进,最终花了十天时间返回京城。
朝阳门。
“杨兄弟!”
许显纯一脸凝重地迎上前。
“怎么了?”
杨信疑惑地说。
许显纯居然在这里迎他还是很意外的。
“李三才的上千学生,都堵在承天门外伏阙,说是给李三才喊冤,另外都察院都快炸窝了,这几天几十个御史都堵在乾清门外,要见陛下为李三才喊冤,甚至还有御史围堵方阁老,大学士韩爌和刘一燝也不断求见陛下,陛下被他们气的一直没出门。”
许显纯说道。
“田尔耕呢,他干什么吃的?这样的还不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