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明遇说道。
“咱家不是说了吗,这是正好赶上了册立太子的喜事,这也算是向天下万民展现陛下仁慈。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意外,这地震乃是天灾,老百姓遭了灾正恐慌呢,那些士绅又带着人冲击锦衣卫,这才引发那些不知实情的百姓跟随。说到底双方都有责任,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为了那些死了的士绅,就非得让这得近百万人偿命吧?
咱家在这里先说句不好听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诸位也就别再纠缠下去了。
咱家以后可就在江南了。
这市监,监军都是咱家,以后还得请诸位给个面子,尤其是地方上那些士绅,诸位还得帮忙劝解一下,他们也得体谅陛下难处。
要是他们还不依不饶……”
刘时敏笑了笑。
“咱家这个监军,可一样也是带着尚方宝剑的。”
他紧接着说道。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反正圣旨已经下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谁还不依不饶想搞事情,那他手中可是也有尚方宝剑,虽然斩这南京的文臣不可能,但斩几个士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些文官们沉默无言。
当然,他们也知道,目前这种时候是不能搞事情的。
那些团练实力还不够。
但也用不了多久,最多明年那些团练就能真正成军,那时候无非再随便找个借口,只要闹起来,这些文官就可以说红巾军叛乱,然后让那些团练一举灭掉。至于刘时敏和那些监军们,这个弄死又有什么难的,万历年间弄死的多了,甚至还可以把他弄死嫁祸红巾军,这样更有理由对红巾军动手了。
只要灭掉红巾军,天启那里又能怎样?
他敢追究?
数万掌握在士绅手中的团练是摆设啊!
这时候这些文官也发现,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打着办团练的旗号,让江南士绅真正掌握了可用的武力,就目前官军的糜烂,除非从辽东调边军,这江浙还真就没有能打过这些团练的。
有他们在,东林群贤说话就终于可以硬起腰杆子了。
“咳!”
一直没说话的杨都督咳嗽一声。
“诸位,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江南恢复安宁吗?”
他说道。
他的总督军务没变。
他还是总督江南江北军务。
毕竟接下来还有红巾军的改编之类也离不开他,实际上天启同样很清楚杨信不能离开这里,那些士绅和文官不是没能力发动更大规模围剿,而是杨信在这里,强行阻隔了他们的外援进场。南京兵部甚至连南京周围的军队都没法调动,因为杨信才是总督军务,他们自己调动军队,结果就是韩昌言是下场。明朝的军事制度并不是说兵部直接调兵,军队是五军都督府管辖又不是兵部,兵部的调令必须通过五军都督府,兵部把调令给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从各地卫所调动军队。
这才是明朝军事体制。
这周围卫所兵必须得通过五军都督府才能调动,但如今有杨信镇压在这里,南京五军都督府的老大常胤绪脑抽啊,冒险给兵部捧这个场?
如果没有杨信,南京兵部尚书可以从各地调动几十万军户,再加上各地总兵的募兵,连同士绅团练,全都压到常州去,但因为杨信镇压,军队调不来,外地团练被荡寇军拖住,最终就是周围几个府的团练顶,他们当然打不过红巾军。
天启要顺利吞下这块肥肉,还是得靠杨信在此镇压。
熊明遇等人看着他。
“为太子寿!”
杨信举着酒杯笑咪咪地说道。
熊明遇恨恨地一饮而尽,然后紧接着起身,一抱拳后直接离开,随即其他几个东林系官员也以同样方式喝酒离席,剩下几个北方籍,或者说亲近阉党的一脸尴尬。
杨信保持着微笑喝酒。
“都督,陛下口谕,让您抽空赶紧回去一趟。”
旁边刘时敏低声说道。
剩下那些官员瞬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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