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有时想,这哪里像个官家,不都说古代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父亲是个主簿,县令之下就是他了,想想在县城也是不小的官,可高兆就觉得高家日子过的跟穷人家一样,都是能节省就节省,想象中的当个官就是两手都是钱,那她好歹也该是个官二代呀,来这过了十三年,她只觉得自己就是省二代,前世跟着奶奶就是节省过日子,来到这里还是节省过日子。
晚上高翠帮她收拾利落后,自己也洗漱了,两人躺下准备睡觉,高兆就悄悄问起白天想的事,本来打算吹了烛台的高翠,那是一下坐起,高兆看那架势,是要给她讲个好长的故事了。
“没想到兆儿还能想到这?这事你不问,我也没法给你个小娘子说清楚,这都是你爹,别看你爹平时笑模样,随意的很,其实骨子里犯轴,认定的事谁说也没用,你大了后有时你说什么你爹还听听,你娘的话也听点,其他就不行了,大姑说啥,你爹都不听不说还训斥我让我别多管,有时气的我哟,肝都疼。”
瞧,主要的没说,大姑就先发了一堆兄弟的牢骚,高兆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啥事气的大姑肝都疼。
“那是为啥?”逮个空高兆赶紧问。
“还不是你爹说什么那个清廉,做人要正直,做官要对的起百姓,对得起自己良心,人家是不拿白不拿,不用白不用,不收白不收,你爹除了俸禄,没有额外收入,指望那点俸禄,全家喝西北风去呀,祖上留的那些地,租给别人种,每年交点粮食都不够全家吃的,你娘的陪嫁铺子的租金也补贴家用,还要想法存点,不然有个急事问谁借银子去?玉兰她家就富裕,她爹会来事呀,上下打点不都需要银子?那就得收好处,这次那个马车的事,要是玉兰她爹,肯定是报账了,哪会自己掏钱买个新马车,就你爹实心眼子,现在大姑也懒得说了,说了自个生气,倒不是大姑非让你你爹贪心,而是别那么死板,稍微活泛点,咱家也能松快点,没那么紧巴。”
这样一说高兆就明白了,本来父亲中举后才当了主簿,那时衙门没有县令,突然朝廷派了如今的张县令来到武成县,以前就是高文林和钱县尉管理这个小县城。
高兆大了就问了清楚,大致明白,县令就是县长,主簿就是秘书长,县尉就是管司法的,捕快归县尉管。
高兆这会想,是否就因为他爹太清廉了,所以才不让他管有关银子方面的,就管个户籍和一些文书方面的事,转头又想,哎哟,别是海什么第二,全家就要饿死了。
“大姑我就是瞎叨叨,真让你爹往衙门里伸手,我也不愿意,人要是开始贪一点,以后就会越来越贪,像你爹这样也好,走得直做的正,就是别那么死板就好了,这话你就听听,可别去问你爹,咱家也算慢慢好了,要不你爹说都是你带来的运气,兆儿出生那年,你爹中了举,又好运的分到武成县当个主簿,你爹都呵呵笑说撞大运了,所以才要兢兢业业的,咱家没后台,高家也没人帮着你爹,就你堂叔啥也帮不上,后来县衙才来了个张县令,你爹还是主簿,没后台也升不上去,哪怕是个县丞哪,你堂叔又远在宣庆府不说,有你叔祖母,你堂叔也不敢多管咱家事,找事还差不多,甭指望能相帮,哼!我算看透那一房人了。”
好吗,又拐向叔祖母那边发牢骚去了,恨极了还拍两下炕。
听了很多遍的高家成年往事的高兆,就又听了一遍,迷糊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