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那天就听了国公爷说了审案的事,哈哈笑完之后,和花三爷备着国公爷母子俩议论。
“高经历厉害,老百姓一般进衙门吓得不知说啥,王氏那种恶人除外。高经历先是用同样的贫民身份说家常似的,让人放松,把王氏回家的事提起,这才让她们害怕。任谁都只想保护自己。那个女儿不说是怕她娘把她卖了,周家公婆不说,怕儿媳回家,等知道还要落在恶人手里,那全部说了。如果高经历像一般审案那:说不说,不说打板子,或许会说,但和这样说两个效果。被威胁着说了,不是皇上指示,王氏的结局是回家,她能放过揭发她的人?搞不好下回又会被她威胁,来翻案,说那会是屈打成招。川儿,你要记住,用脑做事和用性情做事是两回事,娘一直给你说,你是聪明人,就是别被自己的聪明给误了,多看看真正的聪明人做的事,想一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
花三爷笑道:“王氏也是乡下泼妇的把戏,越是有身份的人谁会像疯狗似的乱咬人?大户人家教不出那种闺女,谁家娶了那样的还能让她给吓住?活不过一个月就病没了。”
国公夫人道:“你看你,又自以为是了?你说的娘不懂?顾娘子说过:内宅是不见刀枪的战场,这话说的太对了,大户人家也有不少龌龊事,哪里会像王氏这种张牙舞爪?但要说恶毒,不见得比王氏差哪里去。乡间人做得出来俩人扯头发抱一块厮打,可大户人家做不出来,但说害人,有的是不亚于王氏的,人家论手段,表面笑呵呵。两种环境下长大的是两样人,所以才说结亲要门当户对,不是门当户对的那是不得已,但也不会让媳妇骑到脖子上撒野。咱家看中高家,如果没有平武大长公主,那是绝对不会把贵宝嫁给高家。”
花三郎摸摸下巴,他最近考虑留胡子还是不留,下巴上有胡茬,所以最爱摸下巴。
“说到高家,当初他们分宗,估计就是为了摆脱那个二房,分宗了都敢来京里攀扯,要是没分宗,那还不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脱。”
“这里就能看出高家太爷的不同之处,眼前看到的不是简单的舍与得,很多人舍不得放弃财产,还有心里的委屈和不服气,那就会纠缠,一纠缠几十年过去了。可如今看高家大爷,是吃苦了几十年,如今高家大房如何?看高经历娶妻,高家父子不简单,江氏虽然是乡下出身,妻贤夫祸少,高家就算没这一代没有高攀的亲事,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几代读书人能出一个高经历那样的人也就起来了。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几代而已。那也是生了个好闺女把家给旺起来。”
因为要把女儿嫁给高家,国公夫人自然把高家查个底朝天,也不能因为单单平武大长公主就接受高家。
门第之见的相差,里面相差的太多了,就算没有打秋风的亲戚,就算家里一团和睦,各种文化风化哪?婆婆吃饭吧唧嘴,夫婿一个月不洗一次澡,你觉得天天洗澡舒坦,他说天天洗澡受罪,被褥几年都不换,还听说一辈子都没换过的人家。
你要是送过去,或许感激,或许认为你瞧不起侮辱人。
国公夫人让跟着女儿去高家的嬷嬷暗中观察,高家习惯很好,子女也没有坏毛病,内里内外干干净净。
除了高大姑咋咋呼呼,说话直接,有点粗俗,可对贵宝实在是真心心疼,对侄子侄女贴心贴肺,让国公夫人也能接受。
话本子里什么公主、宰相之女看中上京赶考的穷学子,或者是王爷、世子大街上、去游玩看中哪个乡下小娇娘,一见钟情,非她莫娶非他莫嫁,生活里要是有,那是缺心眼,就像乐安县主的第二个婆家,成为京里的笑话。
顾娘子说了,那是写书人的美好希望,生活里得不到,才寄托于自己的笔写出来。
在锦画奇缘火了之后,谁要是说顾娘子说了,就是指书里的顾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