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而来,窗纸被冲击得嘭嘭作响,毫无睡意的关平安躺在大炕上,被她娘紧紧搂住怀里。
稍一扭动,她的娘亲哟,又是迷迷糊糊地勒紧胳膊。
炕暖,心暖,啥啥都暖。
关平安扭头面朝一侧,隔着小兄长,“看着”紧皱眉头而睡的关有寿,默默地暗自叹了口气。
可怜的爹。
当初她还能捂着被子哭一哭。
他一个大老爷们肯定不好意思哭鼻子。
唉……不知是不是因果循环,只能当她爹前世无修,今生才会让他摊上这么不靠谱的母亲。
就是不知她爹想通了没有,人是无从选择父母,但他可以选择人生,选择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瞅瞅你现在多好,有贤惠媳妇,有懂事儿子,还有我这么乖巧的闺女,想那些陈年旧事干啥呢。
再次惊醒,炕上只有她一人。
关平安裹着棉被坐了起来,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一下子把棉被扔掉,抓起被窝内的衣服快速套上,拖着二棉鞋走出里屋。
听着外面声音,她心里一阵懊恼。
打开门斗的木门,迎面而来就是呼啸的寒风,映入眼帘的更是她爹他们仨人正在打扫积雪。
“醒啦?”
“咋不喊我啊?”不等他们回话,关平安撒丫子跑向后院,就她这速度,幸亏她铺了一条石子路。
茅坑倒是少了天热时的异味,但小屁屁绝对会被冻僵,打了个颤抖,关平安还是不敢率先进入小葫芦。
运行心法抵抗,这也没谁了。
普天之下,她关平安绝对是第一人。
“快吃了,爹送你们去赵家。”
吃了?关平安哀怨地瞄着她老子,刚拉了一大坨屎,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咱要含蓄。
叶秀荷没好气地抱起她,大棉袄被她拍的砰砰作响,“你说你俩咋老爱整事儿?大冷天的还跑出去拉,冻着了咋整?”
“就是嘛。娘,揍,你使劲儿地揍,这小孩谁家的啊,咋这么不乖,老让她娘担心?削她!”
后面的关有寿放好手上扫帚,抱起儿子跟上,闻言,他麻溜儿地插上一句,“脱了衣服再削!”
“娘,千万别中计,我爹昨晚说咱们仨是一伙的,他在搞破坏。打在袄子上,你的手才不疼。”
“我给你娘递鸡毛掸子。”
“多麻烦呀。”
“你爹我就乐意替你娘跑腿儿。”
叶秀荷失笑地拍了一下自家男人,“你们爷俩一大早唱双簧呢。行了,我不拍你闺女行了不?”
被说中的关有寿嘿嘿笑了两声,放下怀里儿子,“该揍还是得揍。带你妹妹去炕上暖和暖和。”
“爹,我不冷。”
“听见没?这样就能揍。”关有寿斜了眼闺女,走到一侧洗簌,“今年刚搬进来还是准备不足。”
“你又想干啥?”
“等明年咱们把这三间屋整一整,隔成五间屋。”关有寿指着对墙,“那里也留给三分一隔成两半,以后左边放酱菜缸和些干货,右边放个马桶,不会搞得满屋子都串味儿。你觉得咋样?”
“得费不是钱吧?”
“土坯不要钱,木工活我自个来,最多等动工找丰师傅搭把手,不整不行,总不能让俩孩子天天挨冻。”
关有寿不好说出最关键的一点,他必须得给闺女搁一间里屋,他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家守着孩子。
涉及的事情太大,告之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