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霞光照耀着端木昊阳掉落的山崖,周围的山林静悄悄的,仿佛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唯有地面上的血迹,能够说明此处有人打斗过。
端木昊阳在水里缓慢的下沉着,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衣物随着水流来回摆动。脖子上的项链消失了,只有一块灰黑色的挂饰卡在肩部的骨头里,丝丝的血液从皮肉中渗出。此时正有一股眼睛无法看到的烟雾被吸入挂饰,显得安静和诡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端木昊阳当然不知道在他死后,那块灰黑色像石头一样的挂饰竟然有了反应。
他继续下沉,如果有感觉的话,一定会感觉很冷,随着下沉得越来越深,水的温度越来越低。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沉到水底,安静的躺在冰面般的岩石上,被冻僵的身体肤色苍白,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与他再也没有关系。
第二天,一个骑着虎状斑纹坐骑的少女来到山崖,柔情地抚摸着血迹斑斑的地面,在山崖上站了好久才离开……
第三天,一个青年陪着另一个少女也来到山崖处,看了看周围,停留了一段时间,青年搀扶着少女满是悲伤的离开……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山崖依旧是那个山崖,只能听到鸟叫声,偶尔有兽吼的声音传过来。
第七天深夜,寂静的山崖上昆虫吱吱的鸣叫,地上的鲜血早就干涸,黑红色的斑点衬着月色闪闪发光,晚风吹过岩石透着悲凉。山崖下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端木昊阳模样的灰白色身影从水面慢慢浮出,水面没有被他荡起任何涟漪,如果有人看到,不知道会惊奇,还是感到恐怖。平躺着的端木昊阳,没有用手支撑身体,像是有什么东西拽着一样便站了起来。他从水面上走出,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响,身体垂直于峭壁,脚踩着平坦的岩壁一步步的登上崖顶。
端木昊阳站在山崖顶上,心想:“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身体好像没有一点重量,而且我从水面出来不仅感受不到水的存在,而且竟然走着就爬上了山崖,不,应该是走上了山崖。除了能够看见,我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难道我现在是一个魂魄?”他低着头呆呆地站在山崖上,如同枯木一般,一动不动的站了两个时辰才抬起头,接受了自己变成魂魄,已经死亡的事实。
端木昊阳转身离开山崖,进入山林,朝着端木部落所在方向走去。开始的时候还迈步走,他发现低矮的草木能直接传过身体,他没有任何感觉,天地间的灵气浮荡在他周围,自己也无法吸入体内,他就如同一团与空气不想容的气体。走了没有多远,他便漂浮到空中,直接朝着部落的方向飞速飘去,根本就不拐弯,因为遇到的任何物体,他都能穿透而过,速度根本不受影响。
找到他从部落逃出时行走的路线,想看看能不能看到族人的痕迹,但他的想法很快就落空了,路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山林里凶兽横行,人的尸体早就成了凶兽的腹中餐,他怎么可能找到族人的踪迹。沿着路线继续向部落赶去,飘荡在空中的端木昊阳,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感到空气中偶尔有一小段黑色丝线,他便很欢喜的吸入体内,每次身体吸进黑丝线他都觉得很舒服。越靠近部落黑色丝线越多,全部被端木昊阳吸收,半个多时辰端木昊阳就回到部落,部落里的黑丝线更多,全部被他吸入体内,这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东西。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比从水里出来时凝实了许多,不仔细看和正常人的外表没有什么区别,头脑也变得清醒了,不过皮肤依旧灰白,月光照在身上没有影子。
部落的房屋多数已经被损毁,很多地方能看到被火烧过的痕迹,地上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部落毫无生机,只有飘荡在空中的黑丝线让他能够感到有事物存在。端木昊阳落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首领的院落走去。院子和屋舍基本没有被损坏,里面的东西变得杂乱无章,显然被人搜刮过,把有价值的东西都带走了。巨树依然矗立在庭院当中,部落发生的事情对它没有任何影响。宗祠的灵牌洒落一地,找到两个哥哥的灵牌,已经被人从中间折断,猜测可能是季陌干的,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等事情。
没有发现任何让他感兴趣的东西,父亲和母亲也不在这里。部落的驻地被毁成这个样子,族人几乎全部被杀,所有都是因为季氏和姜氏想要占有古塔,是他们的贪婪和自私才造成了这一切。他站在巨树旁,身体周围青灰色的怨气翻涌,他不甘心,想要报复季氏和姜氏,自己虽然身体消亡,但灵魂还在,定要让季氏和姜氏血债血偿。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端木昊阳想看看古塔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飞走?便从庭院里出来,走到了广场上。
古塔飞走后,地面上出现一个很大的深坑,正在向深坑走过去的端木昊阳突然停下脚步。他听到有人在说话,难道季氏的人不死心?还想从古塔底下得到点什么?又靠近了一些,端木昊阳听到坑底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