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就问孙小可:“来京城可还习惯?”
孙小可笑着说:“习惯着呢,您不知道,我才来京城的时候都吓着了,我就想着啊,怎么这么大,这么些人……”
萧元咳了一声。
承庆帝就道:“给孩子立什么规矩啊,小姑娘家家的就得这么着,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在朕面前也不用拘礼。”
孙小可朝萧元吐了吐舌头,回头又和承庆帝说:“京城的日子也好着呢,我来了之后学了好些字,还听了好多书,早先在戏园子里看戏,那戏唱着好着呢,陛下,您听过戏吗?哪天您得空,我陪您看戏去。”
孙小可这天真活泼一点都不拘束的样子倒是让承庆帝心情大好。
“行啊,哪天朕出去玩,就叫上你,你给朕推荐一个好的戏园子。”
“那敢情好,我必给您找个最好的。”孙小可特别轻快的回了一句:“还有好些戏园子里点心做的好,对了,前儿许喧带我听书,张铁嘴说书说的也好着呢,我跟您说句悄悄话,您别告诉别人啊。”
承庆帝长这么大,还没有小姑娘跟他说悄悄话呢。
他一时兴致大起:“好,你说,朕听着呢。”
孙小可凑近了些小声说:“好些茶楼的先生说书净说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偏张铁嘴说的不一样,说的都是奇案,我听着可好了,反正是比那些才子佳人的好听的多。”
这就让承庆帝好奇了,一个小姑娘偏不爱听才子佳人,这可不就是很古怪么:“为啥不爱听啊?”
“那都假的不行。”孙小可摆摆手:“我早先不明白,后头到了京城才明白这个道理的,您看啊,我们家我爹也不是名牌上的人物,可我家里伺侯我的就有好几个下人,出趟门丫头婆子跟着,有的时候还有护院远远的缀着保护,别说我和什么人私定终身了,我就是和谁稍微多说几句话,我娘都能把他查个底掉,我们家就这样了,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怎么可能有机会见着什么外男,还有机会传书信,这不是瞎胡编么。”
承庆帝眼睛都有些发亮:“你说的这个倒是真的。”
孙小可撇撇嘴:“那些书上都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怎么就偏偏有那致了仕的一品大员归乡,怎么人家就偏偏只一个独生女儿?而这个独生女儿长了十七八岁竟然都没有定亲,就像是专门等着穷书生似的,那样人家教出来的姑娘怎么就偏偏见着一个穷书生就跟疯了似的,爹娘也不要了,脸面体统也不管了,就非得跟人私奔呢?”
“咳咳。”萧元又咳了两声:“小可,别胡说。”
承庆帝笑着摆摆手:“你别拦着,我听你闺女说的倒是很有几分道理的,难为她小小年纪就能想出这么个道理来。”
承庆帝笑后又叮嘱了孙小可几句话,就说:“去皇后那里请安吧,你把刚才的话也和皇后好好说说。”
安宁这才拉着孙小可跪安出去。
萧元没有跟着一块去,而是找了个小太监让带着去坤宁宫。
安宁和孙小可走后,承庆帝就说萧元:“你是个有福的,得着这么个闺女,以后啊,且等着享福吧。”
萧元干笑两声:“她在乡下野惯了,一贯都是不成体统的。”
承庆帝坐下:“朕瞧着倒好,这么些年,难得有个敢跟朕说真话的人。”
他想了想又说:“得了空让她多进宫走走,也不必去别的宫中,就来朕这里和皇后那里就行。”
安宁和孙小可往坤宁宫走的路上又碰到了贵妃的车驾,俩人又在路边跪了一会儿才能起来。
这还是贵妃问了随从,知道安宁和孙小可的身份,也是给苏总管面子没为难她俩,要不然,她俩还有的跪呢。
等到了坤宁宫,还得给皇后跪下嗑头请安。
反正这进宫一趟,膝盖是遭了老大的罪呢。
赵皇后为人倒是很和气,和孙小可也能聊得来,一直留安宁和孙小可用了午饭才让她俩离开。
回去的路上,孙小可就和安宁说:“娘,我爹在宫中每天都是这么着吗,处处看人脸色,到处都要给人嗑头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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