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天气有些凉,可是,也没达到那种滴水成冰的时候。
“所以,你的结论呢?”齐雍接着问道。
姚婴深吸口气,看了看四周,他们俩就站在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不看过来。她倒是不怎么起眼,主要是他太过扎眼。在这种三四线的城池里,有一个明显是一线城池的华丽公子,除非是瞎子,否则怎么可能看不见。
“很复杂,我们回去说吧。”反正,好像这孟梓易不是很单纯。
齐雍也没反对,先行转身,朝着酒楼走去。
姚婴跟在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齐雍,也不知怎么的,就这样看他的背影,莫名的生出一股赏心悦目的感觉来。
她觉得她可能是疯了,看人家后脑勺都能觉得赏心悦目,不是疯了是什么?
刚刚洗澡泡了太久,脑子进水了。
低下头,用宽大的兜帽遮住自己的视线,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看他的好,否则她这脑袋里就混成一团浆糊了。
返回酒楼,一楼里的人都在看她,她刚刚风一样的跑出去,谁也不知道怎么了。若不是齐雍跟了出去,他们也肯定会跟出去的。
齐雍没有在一楼停留,上楼,他腿长,一次迈两个楼梯,毫无压力,极其自然。
姚婴在后面蹬蹬的跟随,和齐雍一比,她真是极其的好笑。
连在楼下看热闹的许师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姑娘。
到了楼上,齐雍便进了房间,旋身坐在靠窗的横榻上,半晌后姚婴才跟进来。
走进来,她就反手把房门关上了。齐雍坐在那儿看着她,不由得挑眉,一手抬起,无意识的扯了扯袍摆,身体向后,姿势比刚刚更能显出他的挺拔和修长。
走进来,姚婴的面色不是很轻松,将兜帽摘下去,她的头发刚刚洗过,发根还略有潮湿,小脑袋看起来几分乱七八糟。
她随意的用双手顺了顺长发,之后在桌边坐了下来。
齐雍看着她,深沉的眼睛随着她移动,看她那表情,显然不是特别轻松。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姚婴想了想,随后道:“公子,你若是没见过鬼婆的话,你忽然之间瞧见了我手上的指环,会认出它们的作用么?”
她忽然问道,齐雍的视线也从她的小脸儿落到了她的手上。
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齐雍微微颌首,“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必然会多加注意。”
“咱们熟悉这些东西的人,可能一时之间都无法看穿它们的作用。会多加注意,甚至可能会想再仔细的研究研究。”这指环套在她的手上,十分的契合。它们好像本来就属于她,但其实她夺到自己手中,也没有多久。
“所以呢?”她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齐雍看着她,问道。
“刚刚孟梓易看到了我的手,吓了一跳。脸上出现的那种惊惧,不像是假的。这就说明,他应该是认识这指环的。我现在想想,公子的怀疑,并非全无道理,他们好像真的有问题。”当然了,她也无法肯定的说孟家一定有问题,但,她也开始怀疑了。
闻言,齐雍的眼神儿也微变,直起身体,他看着姚婴那疑虑重重的表情,他随后便起身了。
走到她身边,他蓦地抓住了她的手。姚婴看着他,眼睛有瞬间的闪烁,“怎么了?”
“本公子忘了一件事,鬼婆的身体十分奇特,碰触之时让人颤抖无力。那鬼母居住在砗磲之中,最初的砗磲更是碰不得,鬼母的杀伤力必然比之鬼婆更甚。可是,你说自己是‘鬼母’,缘何碰触你之时没有颤抖无力之感?”齐雍握着她的手,手指纠缠,复又将她的手全部握于掌中。除了有些凉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了。
姚婴点了点头,“是啊,我好像还真的不会让人觉得被雷劈了。”
齐雍想了想,“先休息吧。”话落,他最后又看了看她,便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房间。
向他报备了孟梓易的事儿,她无法说百分之百的确认孟梓易一定有问题,但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但接下来该如何做,就得看齐雍了,他深思熟虑,不一定会做什么。
的确是有些累,尤其洗完澡,身体略疲乏。
没有留在这里,她返回了之前和若乔的房间,她已经休息了,但给她留了床铺里侧的位置。她脱了披风爬上去,躺下去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可以,待得醒来,世界都是黑的。往旁边一摸,若乔已经不见了,她独占这床铺,不由翻了个身,趴在了那儿。
能听得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嗡嗡嗡的,像是在开会。
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她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在山中那么久,终于睡到了这种舒服的床,她身上的肉好疼啊。
忽然间的,她很想回长碧楼,想念起楼中猪一样的生活,吃好喝好睡好。
在这里,她还真是没有归处。仔细想想,她的归处从皇都的那个小院儿,变成了长碧楼。
想回到长碧楼,就又想起了齐雍,继而想起他今日华丽的外形,姚婴抬手抱住脑袋趴到膝盖上,整个人折叠成了一只虾。
她可能在做人之前是一只乌鸦,继而此生有了一张乌鸦嘴。
她那时跟罗大川说,她为色所迷,完全是为了怼他。但现在来看,乌鸦嘴咒语生效,她真的被色所迷了。
臭皮囊而已,皮肉之下都一个样子。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脸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