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吗?”伴随着迎面飘来的细腻声音,望月美纱骤然出现在卧室门外,她左手持着一把黑色的手枪,冰冷的枪口紧紧顶着泠斯的额头,“那么,我猜睿智的倪尔君也应该知道谁是凶手了吧?”
“当然!”泠斯调整站姿,左手悄悄在门框后挪动着,准备伺机夺走她手中的手枪。
“倪尔君,请您不要轻举妄动!”望月美纱嗤鼻一笑,在泠斯的眼前小幅度晃动了一下手枪,显然她已经看出了泠斯的意图。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蛇蝎般透露着咄咄逼人的杀气,“麻烦倪尔君按照我的指令去做,后退三步,转过身躯。”
“看样子,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呀!”泠斯苦涩一笑,转身向前走了三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畏惧感。
“咔嗒!”她反锁住房门,举止优雅地走到红绒咖啡椅前,叠腿而坐,“不仅如此,你还要与这顿美味的蛇肉料理说声再见。”
“起码……”泠斯从胸前抽出一支香烟,潇洒地叼在嘴角,“美纱,你现在还没有做好开枪的准备。”
“是吗?”她抿起嘴唇,娴熟地用大拇指压下枪尾的击针,反问道,“如你所愿,这把手枪已经被置于敏感的单动状态,你还会坚持这样认为吗?”
“额……”泠斯耸耸肩膀,将双手叠放在后颈位置,不慌不忙地说道,“倘若我推理没错的话,谋杀莱顿迦若苛、高田丰源、沢田青、伊东火、星野爱的凶手就是昨晚死去的双叶樽吾,而你则是谋杀双叶樽吾的凶手。换句话说,他是连环案件的第一凶手,而你是第二凶手。不过,在我看来,你所策划的谋杀案件明显比双叶樽吾的逊色几分。”
“嗬嗬!”她抚弄着耳畔的鬓角,漆黑的枪口却依旧对准泠斯,似乎没有丝毫的松懈,“没错,我承认是我谋杀了双叶樽吾,也承认在犯罪天赋上比不上他。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推断出双叶樽吾是第一凶手的?”
“坦白地讲,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我的推断。毕竟,双叶樽吾所设计的谋杀案件都过于完美,几乎令人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破案线索。”说到这里,泠斯语锋急转,“但是,一起凶杀案件越趋向完美与奥妙,凶手就越容易自以为是,从而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美纱,还记得昨晚双叶樽吾在配电室看到夹着白线的鼠夹后,他随口说出的疑问吗?他说,鼠夹夹着一根白绳,似乎里面藏着什么吗?知道吗?假如将他当时的猜测与结果联系起来,你就会发现这是多么的愚蠢可笑。因为当一个正常人看到这种情况后,他的脸上基本都是写满疑惑的表情,然后小声嘀咕着,‘怎么回事?为什么鼠夹里夹着一根白绳?’现在不妨思考一下,为什么双叶樽吾会这样问?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他正是策划这场爆炸案件的凶手,知晓即将发生的一切,也曾预先多次成功地实验及完成这一谋杀演练!”
“为什么……你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巧合罢了?”
“巧合?”泠斯皱眉苦笑,随即用齿将那支香烟逐渐咬入嘴里,“如果说这次仅仅是巧合罢了,那么双叶樽吾因为掉落隐形眼镜而躲过一劫,是否也可以用‘巧合’这个词语来形容?明明他是第一个冲向配电室的人,而且还把对凶手的憎恶描述得那么慷慨激昂,居然会因为掉落一片隐形眼镜止步不前?试问,难道说这种凤毛麟角的巧合刚好又被双叶樽吾先生碰上?”
“不无道理!”她从胸前翻出一张纸巾,轻轻拭去嘴唇上的口红,举止间蕴藏着一股贵妇人的气质,“可如此一来,你是无法解释在莱顿迦若苛死后,双叶樽吾差点因为一时冲动而葬身游艇。难道你不认为我如此分析也很符合逻辑吗?”
“符合?”泠斯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嘴里的烟草,故意重复道,“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思绪拙陋的人认为事实的确如此,因为他们更容易被眼前的一切所欺骗。毫无疑问,他们根本没有或者说进一步去想为何双叶樽吾当时会表现得极为疯狂?如今看来,谜底不想而知其实,双叶樽吾想要借魔鬼的虚假名义,为他返回汽艇做出铺垫,然后妄想利用汽艇爆炸来制造他假死的迹象,同时也不希望我们有任何逃离孤岛的机会。没错!倘若当时他假死的计划成功了,那么他就会再秘密潜入别墅的暗道里,伺机作案。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我做出的阻止使得他假死的计划瞬间落空。然而,这不仅不会影响他的谋杀计划,反倒让他依然能够在我们的监视下作案,甚至可以说为他完美的不可能犯罪证明。于是,他没有再过多考虑,直接利用口袋里的遥控器引爆了汽艇上的遥控炸弹。至于为何在双叶樽吾的尸体上找到遥控器?答案只有两个第一,他偷偷将遥控器处理掉了,以防万一;第二,在昨晚的谋杀计划后,你偷偷处理掉了他身上的遥控器。”
“果然,一切被你言中了。”望月美纱脸上露出残忍的诡笑,一句一顿地说道,“倪尔君,你的推理能力还真是不可小觑!我想,假如双叶樽吾还能听到你的这番推理,他现在一定会为他的下半辈子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泠斯愤怒地吼道,“为死去的各位,我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相信,可那又如何?”面对泠斯的冲动,她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摊摊手枪,“对了,我能顺便问你一句吗?为什么你不认为是我谋杀了星野爱呢?”
“死亡时间!”泠斯表情坚定地说,“星野爱是在昨晚23点20分左右遇害的,而双叶樽吾的死亡时间则是早晨3点至4点,期间大约有4至5个小时。作为侦探,你的反侦探能力当然不差,你知道在凶杀现场停留越久越容易留下线索。此外,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昨晚你曾对我与双叶樽吾使用了麻醉针,以便为你实施谋杀必要条件与不在场证明。至于麻醉针的位置,或许是在乌黑茂密的头发下。”
“你能想到麻醉针,仅仅是因为双叶樽吾没有出现任何的挣扎表现吗?”她冷笑道,“不过,事实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我可没有使用那种低端的麻醉针,而是通过外部渗透的手段,将高浓度的乙酉迷渗透到血液流向心脏的静脉中。知道吗?麻醉的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五分钟。昨晚你一直睡在我的身边,我自然有的是机会。”
“外部渗透?”
“不妨告诉你!就是将d与azone的化学溶液按一定的比例调配,然后再与乙酉迷按照11的比例混合。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不说了,因为你也不会明白。”她悠闲地倚在咖啡椅上,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手枪,“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要问,我是怎么推断出你是第二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