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说着陪笑:“臣与司马八达昆仲已出五服,少有往来。”
征西将军司马钧,有名的常败将军,都说这个人很能打,可每次都打败仗,一次吃败仗后下狱自杀。
司马钧之子豫章郡守司马量,司马量之子颍川郡守司马两代人开始转型,不再当将军了,这是个让司马家很难堪的职业。
毕竟祖上是汉初诸侯王殷王司马,也是彭城之战里被项羽唯一杀死的诸侯王。
田信示意司马懿饮茶,说:“我听人说司马仲达鹰顾狼视,面貌非常人。你可擅长绘画?”
司马懿干咽一口,放下手里的木盘,接住虞忠用剑鞘递来的茶碗,双手捧着小饮一口细细品味,眉目舒展:“回公上,司马仲达相貌寻常,臣之一族皆躯体长硕,面貌粗陋,并无出奇之处。若说有,司马仲达眉目略细长,有别于其昆仲。”
“那司马仲达平又喜好什么颜色的服饰?”
“呃,公上问此何意?”
“不要见怪,听闻此人去岁末由督军转迁为御史中丞,想来今岁必然出监各军。若是与我对阵,若能认出他来,正好擒之!”
田信说着笑笑,目光落在司马懿脸上,司马懿讪讪陪笑,头半低着,受端着茶:“司马仲达生朴素,喜好灰青之色,不喜鲜艳。恐怕仲达统军时,也会扮作寻常军吏,难以察觉。”
杨正这时候端茶饮一口,细细感受其中滋味儿,笑说:“看来阿信的打算要落空了。”
“唉。”
田信仰头饮尽杯中茶:“我也是随意问问,不过二兄,我不在意夏公国存灭与否。二兄若是想穿夏公的冕服,那不妨穿一穿,我这就遣人去抄录族谱,另立别枝。正好叔父一家绝嗣,二兄过继也在理之中。”
杨正敛笑,田信瞥一眼司马懿重新端起来的竹简,自嘲笑笑:“世上只有夏侯信,今后只有陈公信,没有夏公信。二兄若是有胆,就代我向曹丕捎句话。”
“阿信说罢,我自会委婉传达。”
“也不是什么坏话,就说战事若顺,我将亲自去邺城烧曹cāo)陵墓。也让他宽心,我只是纵火焚烧,我还不屑于挖人棺椁,欺辱尸骸。”
“阿信,这是什么话?”
“这是我肺腑之言,曹丕自然能懂,他不会生气。”
田信说着垂头看杨正:“二兄啊二兄,难道我家的仇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夏相?”
说罢扭头去看司马懿,司马懿又赶紧将手里的木盘放下,拱手:“公上有何嘱咐?”
“没什么嘱咐,也劳烦先生给司马仲达传一句话。”
田信右手朝虞忠伸去,虞忠将半罐也就二两约三十克的茶粉竹罐递来,田信将这半罐茶放到司马懿面前:“司马仲达是曹丕近臣,自不可能为汉效力。将这半罐茶粉给他,就说他喜欢的话,若机会合适,我在阵前邀他吃茶。”
司马懿不解,双手捧着:“公上这是何意?”
“别无他意,只是想看看鹰视狼顾是何种模样。若死在乱军中,岂不可惜?”
田信顿了顿,又说:“夏历非我一人之功,曹丕想推广于天下,放手推广就是,无需掩人耳目立一个不伦不类的夏公国。你回去告诉他,世上的事越直接越好。”
司马懿用疑惑眼神去看杨正,杨正出声:“是,这句话我也帮阿信转述。”
田信侧头去看杨正,抬手摸了摸自己舒适短发,又摇头笑笑,起离去。
虞忠也提剑离去,杨正神哀伤,也只是垂着头微微一叹,把哀愁叹出去。
自己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