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尚营垒,秦朗疾驰至此,持曹真令文前来调动骑兵。
没有骑兵的大军,是残疾、瘸腿的大军,先天战术劣势。
夏侯尚正在用早餐,秦朗见夏侯尚胃口不错,心中仅有的担忧也就释然。
作为一起长大的伙伴,也作为一个旁观者,曹丕、夏侯尚、曹真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想过多参与。
事情已经发生,夏侯尚如果会影响到大家的未来、平安,那就只能劝说、开解夏侯尚。
见到秦朗,夏侯尚不是很愉快,依旧坐在桌案前用短匕削切餐盘里的烤肉,细嚼慢咽:“骁骑校尉?元明麾下无有骁骑,来借我麾下骁骑……此事可有诏书调令?”
“大司马持节出征抵御贼虏,末将持大司马调令,自有调令。”
秦朗手里的调令已在贾逵、满宠手中转了一圈,双手捧着语腔清晰:“还请征南大将军拨付兵马,末将也好向大司马交令。”
“谬矣,元明此言不妥。”
夏侯尚不用正眼看秦朗,拉长语调说:“长平侯亦持节,陈侯向长平侯转交大将军印乃朝野共知之事,我部调归长平侯节制也是陛下诏令之事。故我征南军上下,只认大将军教令,不认大司马。”
“伯仁兄,如今哪能意气用事?”
秦朗面有苦色,哀声请求:“还请伯仁兄以大局为重,调拨骑士归大司马节制。”
“可笑!若无骑士压阵,北府兵弃营杀来,我军如何抵挡?”
夏侯尚冷着脸:“他若非要我麾下骑士,可以给他,将军印也一并给他。无有骑士,请恕我无力牵制北府兵。”
秦朗去看贾逵等人,这些人也都面有难色,失去手里万余骑士,面对北府兵的进攻,征南军会失去唯一、仅有的反制手段。
万余骑士在手,北府兵攻势再凶猛,也要讲究前后相连,左右呼应,始终会保持一个整体;如果没了这股骑兵,北府兵就敢全面开花,围着征南军打,到时候征南军任何一个环节、组织被打崩,会引发连锁效果。
贾逵劝说:“无有骑军,我军实难久守。若大司马就缺这一万骑,非这一万骑制胜不可,还请移文长平侯,请长平侯发来调令,我军骑士自能调归大司马节制。”
不是不给兵,要讲基本的调兵程序。
秦朗听了气呼呼去看另一个影响力较大的满宠,满宠闭口不言。
就秦朗在军中的威望,还不足以逼迫满宠开口。
长呼一口气,秦朗忿忿:“此万众一心之际,焉能兼顾两头?刘备弱而田信强,大司马兵众而长平侯军兵寡,此扬长避短,避实击虚之时,岂能瞻前顾后?”
夏侯尚面无表情质问:“依元明之意,欲胜敌,非集兵于大司马一人不开口?”
“是,仅有胜机就在大司马处,我军各部当全力以赴,不留余力!”
“恳请伯仁兄怜惜谯沛父老!”
秦朗说完打量周围其他将领,这些将领大多沉眉,混到将军一级,年纪最轻也有三十多岁,自然知道军权集中于一处意味着什么。
调骑兵过去不难,难的是留下的步兵、车兵,此刻没人愿意跟田信、北府兵交手。
未战生惧,这没什么好羞耻的,大多数人都这样,已经习惯了。
夏侯尚放下短匕,侧头对贾逵说:“田孝先系方正之人,有古人遗风。我欲出阵与之谈论时局,拖延此人。期间若长平侯率兵来援,可调骑士交付元明。如此我军密集调动,难测虚实,能瞒一时。待天色迟暮,长平侯与我汇合,自不惧北府兵夜袭。”
“或许,明日会有大司马捷报传来。”
夏侯尚说着露笑摇摇头,侧头去看边上愣神的儿子:“准备车马,向北府兵递送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