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尚又补了一刀:“汉军若不能迅速击溃曹真,与之纠缠。吴军在侧,见汉军锐气不再,以孙权为人,必会发兵。曹子建麾下兵马未损分毫,孙权应不会顾盼青徐,会来宛口夹击汉军。”
“嗯,曹真确实棘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田信也吃一枚糖酥,咯嘣嚼着,脸上没什么情绪:“我就说两件事,第一是孙权的为人。当年魏强而汉弱,他贪图荆州,臣服强者却背盟袭击外强内干的荆州,就知此人短谋无虑。此时此刻,青徐易取,攻我军却难,他会弃难就易,挥兵向东。”
“陈公所言谬矣,孙权已无争雄天下之心,必会来犯汉军,不使汉军有席卷天下之势。”
夏侯尚言辞确切、肯定:“以孙权处世之道,今不求利己,也要损汉军威势。”
稍稍停缓,夏侯尚又说:“孙权两年间丧师十万,今以轻驭重,已有尾大难除之患。此时此刻,孙权图谋生存而已。进取青徐看似轻易,可汉魏胜负已定,焉能容他?”
“故,某以为孙权会遥遵前天子为尊,奉伪诏西进,观天下变,行均衡之事。”
夏侯尚说的有道理,田信眉头轻皱,另有看法:“今汉魏决战,若胜负分定,不论汉魏皆不容孙权。”
只要是大比例、胜败分明的胜者,绝对会顺势把来观战的吴军打翻在地。
说的难听了,魏军、汉军打决战,吴军连看热闹的资格都无,运气不好的话,会被炮火余波……震死。
如果魏军、汉军难分胜败,纠缠在一起,打成惨胜、惨败;那么吴军才有占便宜、施加影响的余地。
否则汉军、魏军分出三五万人,就能打崩吴军。
思索片刻,田信想到了潘濬,现在吴军不是孙权一家独大的时候了。
对夏侯尚微微颔首:“所言有理,我以为孙权不敢来,可潘濬敢来。”
夏侯尚露出微笑,这一局辩论算是自己小赢一局,自己的重要性得以增高。
田信也是笑笑不甚在意,说:“事后之吴军,暂且不去论他。就说另一件事,可知我为何疲倦?”
田信从腰间皮盒里取出一枚沉甸甸金印抛过去,夏侯尚伸手接住。
“魏前将军之印……此物不假?”
夏侯尚观摩印文片刻,皱眉:“陈公不会拿此事诓我……这应是真印。曹真可知此事?”
“应该知晓,我斩张辽时,山寨火起煌煌如昼,张辽又在山寨远近山峰设置烽燧,夜里纷纷举火,必为曹真所察。”
田信打量夏侯尚疑惑模样,就说:“若不信,可回去后发急递询问曹真。”
张辽已死,曹洪所部崩溃的话,曹真不一定能压住阵脚,阵脚站不住,还怎么用绝对优势的骑兵反冲汉军追兵?
曹真的设想,更为凶险,施展余地更小。
换算到眼前,汉军胜率上涨,夏侯尚本人的影响系数相应减少……所以行情不好,卖不了好价钱。
迎着田信等待目光,夏侯尚长叹一声:“曹休与我麾下骑士已西调,曹休与赵俨合军向我营垒靠拢,步军合计约在七万,甲兵三万。明日之前,魏军以坚守为要。”
说完轮到夏侯尚用等待的目光来看,田信衡量这条信息的价值,说:“我在武陵郡有几处茶庄,愿割一座给与夏侯氏。”
武陵郡的茶庄并未投入精力,属于五溪蛮自带的地产。
当地五溪蛮不知道开发,迁移到昭阳邑,现在这些人明白什么是茶后又返回老家去经营茶山。
这些正在建设的茶山,自然挂在田信名下。
不挂在这里,这些五溪蛮也守不住。
官吏会图谋、豪强会图谋,势力更强势的其他部族也会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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