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飞分掌兵权,就算有矛盾,也能摆出来商量解决。
如果张飞没了,关羽岁数摆在那里,那些人肯定会把马超推起来,谁也无法猜测马超会有什么出奇的想法。
没人能控制马超,推马超上来的人更不可能控制马超。
与其到时候为难,不如早作预防,将马超压死,让马超去跟赵云作伴,赵云自然会教马超做人的道理。
田信做深呼吸,不时饮一口温热红糖水,或者抓一枚果脯丸塞嘴里咀嚼,目光打量战场各处,落到了曹彰所在。
那里曹彰百余人已经弃马,纷纷刺死自己的马儿,围成一道死马墙。
回头再看,关羽即将抵达战场,魏军各部也在调动。
不想张飞说:“孝先,曹彰终究不凡,不应死在凡夫之手。”
“好,我去送他一程。”
田信握着葫芦走下山梁,身后亲兵甲士紧随,陈公战旗移动,沿途厮杀劳累的右军阵列左右分离,让出一条通道。
他到来时,曹彰拄着一杆戟勉强能站立,背负的曹字战旗已经血染,布满箭矢洞穿的孔眼,本人躯干、四肢中箭十二三,头盔上横着三支箭未能贯穿。
曹彰身边的骑士多已受伤,疲倦不已,或用长兵支撑站立,或握剑坐在马尸边上发愣、等死。
见田信渐渐走来,曹彰失血过多反应迟钝,用疑惑眼神看着田信,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听到难免关羽金鼓进击之声,前后左右也爆发出欢呼之声,汉军终于在关羽指挥下发动总攻。
已不影响这里,田信担心张飞上阵厮杀扑倒在地,关羽、张飞也怕他在厮杀时失手。
来处理曹彰,既有荣耀,也能让大家安心。
见曹彰惨烈模样,田信将自己喝了一半的葫芦递出,身后亲兵上前接住,举着给曹彰送过去。
如果汉军兵败,此刻的曹彰,就是那时自己的写照。
相隔七八步,曹彰接住葫芦闻了闻,仰头饮一口,又饮一口,还饮一口,转手递给身后的甲兵。
他张开口颤音:“放子建一条生路,可好?”
“我无意杀曹子建,要看他如何选。”
田信说着从背后拔出青霜剑一抛,青霜剑在空中颤鸣,落在曹彰脚前,剑刃没入土中半尺。
曹彰拔出青霜剑,紧握着,细细审视,说:“子建纯良柔善,可惜生在乱世。”
“是呀,可惜生在乱世,也可惜我等生在乱世。”
田信转过身去,仰头看天际云雾:“我不杀曹子建,你若有遗书,我遣人送予曹子建。”
曹彰抬手解开盔带,从头盔里取出一封帛书递给身后甲士手里,洁白帛书被两人血手染黑。
递出帛书,曹彰转身看着百余血战余生的吏士:“诸君,我为家国厮杀,死得其所而已。诸君又为何载?不若存留有用身。”
“君侯?”
这些吏士悲呼不已,曹彰艰难盘坐在地,本想朝着东北邺城方向,想了想还是朝着北邙山妻儿所在坐下,反握剑,带着悔恨刺穿自己咽喉。
两行眼泪淌出,染湿脸上血渍,泪水顺着下巴滴落,鲜红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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