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月间,汉军高层就在不断的调整,以逐步适应自身中枢的地位,而非一州首脑。
原来幕府形式的朝廷已经跟不上发展,只能逐步恢复汉朝廷的框架。
只是恢复的过程中又有一定程度的革新,曹魏在汉制基础上有了三省、各部轮廓;而新汉设立的六侍中,恰好就是对门下省的继承、发展。
侍中,就是古之君王的纳言,陪伴左右,参赞军政,是讨论、制定国策的机构。
汉的六侍中只表决过吕乂生死一事,再没做过别的事情;可给朝野的印象很深,很难遗忘。
一个朝堂之上人人喊杀的吕乂,田信以六侍中表决,获取四票保住了吕乂的命。
吕乂的命不算什么,而是田信控制六侍中,已经有了参议、制定国策的权力。
不是一部分权力,而是完整的六侍中权力。
马良、张苞这两个侍中根本无力反驳田信,哪怕侍中团队增减一人,田信手里依旧握着四票、三票,依旧是优势地位。
田信又几乎不举行六侍中廷议,也就没必要针对这个机构进行整改……不是不改,而是还没到改的时候。
本是限制、督促相府、将府的六侍中,此刻因为田信的强势,已经成了压在将府、相府头顶的一座山。
小改无用,大改伤筋动骨,只好进行其他方面的整改。
先是三公,大汉三公病亡,现在没有德高望重又需要养老、清闲安置的功臣,依旧闲置。
九卿已经补齐,九卿之首是一国祭祀的主管,即太常卿,继续由赖恭担任;其后是宫廷宿卫、郎官主管的光禄勋,由田豫担任。
卫尉卿辅匡、太仆卿孟达、廷尉卿张温、鸿胪卿刘琰、宗正卿刘豹、司农卿王连、少府卿……空置,目前中枢财政预算握在大司农王连手里,没必要分皇室内帑、朝廷国库。
卫将军赵云、江都尹侍中李严、御史中丞习祯、司隶校尉空置、城门校尉习珍。
军权由最初的六军四兵会渐渐过渡为五军五兵,田信看重的横海军、伏波军,并不在刘备、中枢关注的重点中。
各地牧守也进行调换,益州依旧有丞相诸葛亮兼任州牧,以便治理、征战;关羽的荣誉虚职荆州牧罢免,改为扬州牧;田信也加了个广州牧官印,廖立跟着兼带一个交州牧。
兖州牧张飞改任青州牧,湘州刺史马良接任为兖州牧,卸任左护军,豫州牧继续由庞林担任。
以甘述为湘州刺史……设立了御史中丞,这是侍御史、治书御史、州刺史的上级,以湘州的距离,甘述这个州刺史也就相当于一个大号的‘督邮’。
徐州比较特殊,因为拒绝糜竺的游说,现在归降后,即不设立刺史,也没有州牧,显得有些出奇。
此外以皇甫嵩女婿射援接替马良,补为马超左军的护军,兼任关中都督。
调整涉及方方面面,孙权还漂在长江上时,汉朝廷已开始向中枢过渡、蜕变。
张飞迁往青州,封地也选在东莱,可谓是遥远。
临走前特意来江都与刘备道别,夜宿襄阳时,突然很想去看一看大名鼎鼎的岘山观星楼。
同行的杨仪也很想去看看,可观星楼藏有天大的恐怖,据一些没疯的人说,去过观星楼会变成另一个自己,相当于辞旧迎新,虽有新生,可相当于旧的,现在的自己死亡、消失。
“公上,陛下已有诏令,不许官秩四百石以上官吏登拜观星楼。无有诏令,此去岘山,孟光不肯开门,难道还要强闯不成?”
杨仪正苦恼该怎么劝张飞时,唐公主……很快就要改封为北海公主了,她面敷脂粉,眼睛里写着生人勿近,含着煞气来见张飞。
张飞哪里还有心情跟杨仪讨论:“威公安心,适才笑谈而已,不必当真。”
杨仪余光瞥一眼公主,心中有所顾虑,拱手辞别:“公上若好奇难忍,下官遣人招孟光、胡潜二人来襄阳讲解,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