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呼声在厅门外响起,诸葛乔将半干的枝条轻轻折叠,装入自己装钱的小荷包里,同时脸色松垮下来,显得很没精神,又很是焦虑的模样。
一副坐卧不安的模样,让主动进来的关平见了也只是一叹,也理解诸葛乔的心情。
“定国兄?”
诸葛乔神情自然,焦虑写在脸上:“昨夜陈公是何答复?”
“前夜、昨夜孝先已然婉拒,无意与帝室联姻。恐怕也是因此惹怒孝先,更不愿与我多语,自无从再询问夏侯氏一事。”
关平不忍心观察诸葛乔的脸色变化,就扭头观察室内装修,目光落在屏风上:“唉……伯松为公事,贻误了终身大事……也怪我驽钝。”
“定国兄,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私事、公事之分?”
诸葛乔双手握拳搭在腿上,脸垂着神情低落,情绪不稳,又有激亢的苗头:“娶夏侯家女儿,既是追求所爱,也利于国家。今若不能成,我还有何颜面回见陛下?”
夏侯家族在汉朝廷治下只能低头做人,被田信攥在手里如同人质;可这个家族在魏国拥有遍及朝野的人脉、影响力。与其联合,对汉室来说好处极多。
尤其是这个田信伤病日益严重,昼夜兼程争抢时间的关键时期里,夏侯氏一族的态度,最少等于三万军队。
关平也是长叹一声,自然理解诸葛乔此刻的心情。
与夏侯氏家族的联姻,对诸葛乔来说实在是一桩天作之合;哪怕是背着丞相擅自做的决定,以丞相维护汉室的立场来说,也是能同意的。
“定国兄,弟今后能否存活,皆在定国兄一念之间!”
诸葛乔起身要下拜祈求,被关平赶紧托住,忙声规劝:“这又是何故?快快起来……我自会尽力促成!”
“定国兄?”
诸葛乔执意下拜,神情焦虑、慌张,情真意切。
关平执拗不过,只好放开手后退两步,侧脸在一侧接受了诸葛乔的祈求大礼。
这才上去将诸葛乔搀起,一起坐在床榻边缘,关平组织语言说:“夏侯伯仁是生是死,如今并无定论。今日我去邀北海长公主夫妇外出游猎,伯松务必振奋精神,以博取好感。否则不入夏侯元敬眼界,此人又怎会为伯松走动、撮合此事?”
诸葛乔连连点头,仿佛有了主心骨:“是,就依定国兄长!”
自认身份,也是对得起夏侯家女儿的。
此事若能有所进展,恰好就有了正当理由给江都方面派发急信!
若无进展,也要闯出一个进展来。
个人感情挫折,或颜面受辱实乃小事,重要的是要让朝廷全面警惕北府、魏军的联合行动!
诸葛乔主意落定,当即催促关平为他中介,好与夏侯献夫妇结识,以绕开田信,与夏侯氏家族进行交流。
年轻人这么着急,关平也是能理解的,当即出门去找夏侯献夫妇。
别人的事情怎么都好说,可诸葛伯松不行,这是自己画友、至交好友,能帮就得帮一把。
终究是人生大事,不比寻常。
关平走了,诸葛乔则从行囊中搜寻合适的画作,以作为夏侯献夫妇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