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敞开着外袍,蹲下身子一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在男人身上试过多少回?”
她想摇头却动弹不得,便艰难的说道:“这是头一回?哪里错了吗?”
她的眼神里是惊恐,那种随时想逃跑,躲在一处再也不出来的惊恐。
他突然就后悔了,一把就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紧在怀里,脸贴着她的脸:“悦儿,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怪我吧,打我吧,我不该那般疑心你。”
她的心里一揪,突如其来的痛让她止不住的哆嗦一下,随后她就收敛眼中的痛,天真的看着他讨好的笑着:“没事的没事的,少爷对星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没事的,星儿不介意的。”
他的心更痛了,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抚着,声音压的很低,甚至有些哑:“悦儿,不要这样,不要对我这样,我会无法宽宥自己的。你要怪就怪我,要骂就骂我,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生你的气。”
她暗暗的,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本是心肠早就冷了硬了的,干嘛为他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人心里还会痛。那是一种近乎感动的痛,为什么要为他感动,他是你沈悦儿的谁啊?他谁都不是,还不是在算计着你,就像当初舅父舅母一样,也像吴家一样。
她轻声的说:“星儿伺候少爷就寝吧。”
“我送你回去”他抱起她往她的屋子里去了。
把她放到榻上弯下腰来问她:“你不喜欢睡在床榻上吗?”她赶忙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没有没有,这床榻太好了,星儿舍不得睡罢了。”
他摇了摇头:“不够好,我要给你最好的,你值得。”
替她放下幔帐,唤来丫头在她脚踏上守夜,他才自回去歇下。
自这夜,他再也没同她生过气,再也没在她面前有过不温柔的表情。她却更加恭敬了,几次跪在他面前被他拉起来,下次她还是要跪。
这是距离,是主仆之间的距离,也是她沈悦儿必须要与人保持的距离。
因为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父亲不在了,她的家不在了,那偌大的相府再与她无关!
她再不敢问他任何事,都是悄悄的去找小川儿:“你能帮我跟少爷说说吗,求他帮我找找兰心和惠质吧。有什么花用,都从我的私房里出。”
小川儿去跟七少爷说了,七少爷叫来悦儿问她:“你若是逃了,我能找到你吗?”
悦儿又跪了下去:“星儿不会逃的,星儿跟少爷有契约,在这一年内都不会逃的。”
他说:“你以沈家之名发誓。”
她跪在他面前,举起手道:“沈悦儿今日以沈家之名,以亡父之名发誓,在与七少爷的契约到期之前,绝不逃走。”
七少爷点了点头,悦儿的小手还没放下又说道:“无论是沈悦儿还是岳晨星,对少爷承诺过的事都不会违背,因为少爷是我的恩人,我什么都没有了,但却记得父亲的教诲,誓不敢忘。”
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做为你的主子,我令你以后不得再给我跪,否则这契约便再延长一年。”
“星儿、星儿省得了,定不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