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要担心,元七知道了!”安慰的轻拍二姑娘的手,华宁锦却惊讶的发现二姑娘的手掌冰凉。
“元七,你不懂!”二姑娘反手紧抓住了华宁锦的手掌,神色苍惶。“她变了,和从前完全是两个人,而且,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华宁锦的心头一紧,蒋氏敢如此,凭借的,是什么?
“二姐姐,你的婚事呢?怎么样了?”华宁锦转移了话题,果然,二姑娘羞红了脸转过头。
“姑娘,夫人过来了。”丫鬟在外禀告,接着夏侯文敏匆匆入内。
“元七,怎么样?”
“没事!”华宁锦看了看房里的两人,心中却只觉得温暖。她有事,不是所有人不闻不问,这是不是说明,她做人还不算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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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夫人的马车进了西侧门时,夏侯府里送信的管事也把帖子送进了府里,夏侯文敏看了眼大红的帖子,上面是她娘家的三郎君洋洋洒洒写的,明日会由三郎君送一些自酝的酸梅酒过府,给长公主请安,再顺便看看她。
想到许久不见的三郎君,夏侯文敏心中亦是十分担忧的。她从前在府里,还能对三郎君多有照顾,现在却没办法了。
宁远侯夫人一身的啡色撒花金团花领的薄夏衣,外罩着一件豆绿滚着银丝镶边的纱衣,头上钗环缤纷,未语先笑,热情的上前给长公主福身施礼。
“长公主,您身子骨可好?”
“还成,”长公主笑开了,不知你家老夫人身子怎么样?倒是许久没见了。”
“母亲的身体倒还行。”宁远侯夫人微笑。“倒劳着长公主您还惦着。”
客套话说着,宁远侯夫人由着长公主让到了东暖阁,坐到了榻前的罗汉椅上,与长公主说笑了一阵。
看着宁远侯夫人的身边并未带着女郎,长公主的心头一紧。
果然,两人聊了一会,宁远侯就打发了身边伺侯的人出去,长公主一看,也把魏嬷嬷支去小厨房。
“长公主想必也在疑惑,妾身怎么会一直上门来,却不提是想要做甚?”
“愿闻其详。”长公主微微一笑。
“长公主,不知府上七女郎可曾有了人家?”
果然。
“元七年纪还小,上面又有五、六两个庶姐,倒还没打算。”长公主应了声,接着,看了眼宁远侯夫人。“怎么,夫人想要说项?”。
“是啊。”宁远侯夫人用帕子擦了擦唇。“这五、六女郎不过是个庶出,算起来,这七女郎可是嫡长女,出嫁以嫡为尊,她先出嫁倒也不算失了规矩,更不要说那两个庶出的罢了,随便配个人也就是了,如太过郑重,倒有人说我们嫡庶不分的。这嫡庶自古不两立,倒是真真的真道理。”
宁远侯夫人叹了口气。“我要说的这家,说起来也算是燕国的新贵了。不知长公主对春妃娘娘的兄长是否有些印象?陶郎君年少有为,虽然只是个同进士,却被陛下任命了节度使,也算是受得重用。外放个几年,回来定是要封将封侯的,不知,长公主觉得,这陶郎君可是良配?”
“良配?”长公主重复了一句,接着,冷冷一笑。“我记得那次,陶节度使似乎有夫人过府而来,莫不是我年纪大记错了?”
“长公主没记错。”宁远侯夫人有些僵硬的一笑。“这陶郎君的夫人是有,但却是个平妻,本是他师长之女,体弱多病,在前段日子因病逝了。算起来,这陶郎君正位倒是一直虚悬的。”
“你这话,是在唬弄我这个岁数大的老婆子!”长公主一把就把桌上的茶杯刮到了地上吓了宁远侯夫人一跳。
“他没有正妻,反倒有平妻二房?这倒真真是从来没有的笑话!如果只是平妻,那又为何令一个平妻来我这寿宴上给我贺寿?他陶节度使是真真拿我这长公主是个笑话?我们堂堂华族的嫡女,嫁给一个鳏夫?我呸!”
长公主重重的唾了宁远侯夫人一口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来人,给我送客!”
“长公主,您息怒!”宁远侯倒是想过长公主定是不豫的,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长公主的脾气依旧如此暴烈,而且一点面子也不给。
“息什么怒?你不走,我就扫你出门!”
宁远侯夫人被长公主的眼神吓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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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传到了紫竹院时,华宁锦正趴在书案上用画笔描着花样子。二姑娘一直喜欢她画的碗碟样子,二姑娘马上就要新婚,她打算画副新样子,然后再令人送到窑里烧制了送给二姑娘。
听了青妈妈说着宁远侯夫人苍惶逃窜而走,华宁锦秀丽的眉形微皱,这是什么意思?
宁远侯闵氏,平时一直很是沉默,轻易不表露自己想法的人,而这样的人,上门来给这么户人家求亲,仰仗的是什么?不可能只是凭着太子与皇后的面子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再安不下去,放下笔,她转头看向青妈妈。
“妈妈,你去好好打探一下,看看宁远侯夫人这些日子有没有与节度使府里有什么牵扯,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探出宫中的消息,我想知道,官家在罚我之前或是之后,宁远侯夫人是否再进过宫。”
“是。”青妈妈应了声音,华宁锦低下头,却再也没了拿笔的心情了。
谁料,此事却只是一个序幕,当晚,却有安乐侯夫人送了帖子上门,说是第二天入府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回了帖子,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她们公主府与安乐侯顾家,倒是实打实的完全没什么来往。顾家并非是开国武将,淮安顾家,本是已经没落的文风世家,却出了顾雍这个以武出身的郎君。不但重振了家风,更娶了彭城刘氏的嫡女。
顾雍封侯时,长公主已经在公主府里别居,并没有见过几次,而他的夫人刘氏,更是只是在几次聚会上与过年时的宫宴中见过。
这没来没往的人也上府来了,长公主一时不由得有些疑惑。
第二天,安乐侯夫人刘氏上门来,带着家中的嫡长女顾瑾华。长公主看了倒也知礼,连忙派魏嬷嬷去唤了华宁锦陪客。
昨天帖子送到公主府时天色已晚,华宁锦暂时并没得到消息,今日听到长公主让她去陪客,不由得有些奇怪。
“螺玉,是谁来了?”华宁锦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还是宁远侯夫人?不会吧?
“听嬷嬷说,是安乐侯的夫人刘氏来访,带着家中的贵女。长公主这才令奴婢来请姑娘过去陪客。”
“安乐侯夫人?刘氏?” 华宁锦的脑子不断的转,却想不起是谁来。
“螺玉,你先回去吧,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到。”
螺玉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身连忙回去了。
华宁锦换着衣服,青妈妈过来服侍。
“妈妈,安乐侯夫人刘氏是哪家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华宁锦着实的想不起来。
“安乐侯夫人?那不是彭城刘氏的嫡女?姑娘,那是宣王的表妹啊!”
“什么?”华宁锦的双目立时瞪圆了,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萧君昊,想到了那次落水,更想到了那次最后同,萧君昊的话。
“过几天,我会派人上门的。”
派人上门的……
华宁锦的动作不由得一下了停滞住,脸色带着几分犹豫。
“姑娘怎么了?”
“我、我不想去了!”华宁锦觉得心都要抖上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去。
“姑娘想什么呢?”青妈妈上前连忙抓起了华宁锦的手。“怎么不想去?”
“我不是在受罚呢!”华宁锦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很有力的借口。“我怎么去啊,这去了不是抗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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