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语一看到东方叶,眸子里寒气重了些,东方叶看着秦解语道:“秦左护法,好久不见,今日里好雅兴,竟和本教主想到一块了!”
那女子看到东方叶微微一笑道:“解语最是孝顺,父亲在世时,虽然同时收了你们两个徒弟,却一直觉得教中俗物由东方打点最好,而在武功上的天分,却没有能强过他。”
她的话说的轻轻淡淡,却又充满了警告的成分。
东方叶笑道:“姑姑说的甚是,解语的武功自是天下无敌,前几日在宿州大营他一人一口气就杀了数百人,那份杀气普天之下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有。”
秦解语懒得和他们打哑谜,当下冷着声道:“你把火线草送过去到底想做什么?”
东方叶看着他道:“兰陵王世子寒毒侵体,怕是命不久矣,我觉得他那样的花颜月貌若是就此死了实在是可惜了!”
秦解语的眸子眯成一条线道:“你会那么好心?”
“我一直很好心。”东方叶缓缓地道:“只是这件事情想来会招秦左使不满,所以才会到姑姑这里来告状。”他的话一说完就扭过头看着那女子道:“姑姑,侄儿只是不想我那妹子年纪青青就做了寡妇,还请姑姑明鉴!”
秦解语闻言眼里满是恶心之色,他冷笑道:“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恶心的人,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女子的眸光深了些,轻叹一口气后缓缓地道:“叶儿有心了。”
秦解语扭头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见他看过来后低低的道:“你的心思我自是知晓的,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解语,你就不要强求了。”
秦解语的嘴角露出一抹鄙视之色,他冷冷地道:“原来公主的心里早已有了打算,原来那一夜的托孤也不过是惺惺作态,原来那所谓的鸿图大业也不过是要求别人去做,却和自己没有关系。也好,这件事情这样了结也好!”
他的语气冷漠到极致,他的心里也失望到极致,很多时候,他对这件事情还存有一分念想,纵想心里有太多的不平却也独自忍受。他忍不住想,若是之前公主没有让他去保护明云裳,他是否还一直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跟着他们去做那些他觉得没有半点意义之事?
他以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受骗了,也曾一度极为不甘,如今倒好,看透了这一场为他而设的局,终究是好事一件。
秦解语想到那个整天脸上含着三分笑意,看似没心没肺却又坚强无比的女子,他的心里为她感到悲痛。他的娘亲为了省下口粮给他吃而活活饿死,所以在他的心里对于母亲这个身份一直有着极高的敬意。可是看到眼前的女子,他真的觉得她弄脏了母亲那个词语,明云裳有这样的母亲,倒不如他那个已经死去的母亲。
他不知道这个女子在明云裳的心中地位会如何,但盼着她对于母女之情是个淡漠的人,这样也许会少很多伤害。
他看着那女子道:“我见过狠心的人,但是绝对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狠心的母亲,东方叶是什么心思,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只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没有牵挂。”
他说罢扭头便走,东方叶伸手拦住他道:“秦左使怎么能对公主如此无礼?说完了这些不相干的话又想去哪里?”
秦解语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杀气道:“滚开,老子要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东方叶也不恼,只不紧不慢地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有话要好好说,只是你今日不尊重公主,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还不快给公主道歉!”
秦解语的眸子里已泛起了红色,那女子一直在旁看着,她对于秦解语的武功路数最是清楚,知道他这是要准备动手了。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挑拔两人的关系,但是这两人却又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秦解语冷厉而又不问世事,东方叶机关算计武功高强,纵然秦解语对东方叶早有不满,却并没有实质的行动,而满教上下也唯有秦解语能对付得了东方叶。
此时看到这副光景,倒是极合她的心意,她缓缓地道:“东方不必责备解语,你们一起长大,对他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他素来有话直说,而且对云裳极为忠心,我瞧着甚好。”
东方叶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寒气,对于那女子的心思,他自是知道,以往因为秦解语的武功太高,他就算是想要对付也没有机会,原本以为今日是一个机会,可是那女子的话一出,他便知道今日里怕是杀不了秦解语了,他的眸子微眯,旋即微笑道:“姑姑就是待人太过宽厚,长此一往,教里只怕都快没有规矩了。”
那女子微笑道:“规矩也得看人,解语,你回去后好生照看少主。东方,那火线草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是我托人寻来的,并不太多,想要解世子之毒怕是剂量还不够,能压一压那毒性想来也是好的。”东方叶浅浅地道。
秦解语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冷笑连连,他再笨也知道那些话不过是说给他听的罢了,他又岂会相信?东方叶是什么样的人,他自是清楚,若是没有那么多的火线草的话,东方叶必定不会把东西送给明云裳,只是东方叶打的什么算盘,他却并不完全知晓。
秦解语冷笑道:“你的话不用说的那么好听,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想借郁梦离之手控制少主,只是少主也不是个蠢的,她又岂会轻易上你的当。东方叶,我劝你最好把你心中的那个小算盘收起来,你和她斗,你注定会败。”
东方叶的眉头微皱道:“秦左使误会我了。”
“我有没有误会你你自己心里清楚。”秦解语的眉毛一掀后眼睛眯成一条线道:“对了,我还忘了提醒教主,素来教中传位只传给嫡系,你我都只算是义父的养子,当初公主是主动放弃了继承教主之,可是如今我们还有一个少了。♀<a href="http:///mslmcn/1/1670/">宰执天下</a>若是教主真的无后,我们去做做那个教主自也无可厚非,可是如今少主就快要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让出你的教主之位啊?”
他的话问得直白,东方叶也不恼,只浅浅地道:“只要少主一回来,我这教主之位立即让给她!只是她如今已顶着苍澜左相的身份,而魔教又是反对郁氏一族的,只怕教徒们不会信服,再则她又是一个弱质女子,而教主之位必需要有大才大智才能担任,少主要继任教主,想来也得露上一两手。”
秦解语冷笑道:“理由倒是说得很好听,可是我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放屁,不过也很正常,你为了得到教主之位也付出了很多,让你乖乖让出来本是为你好,可是你不接受这个提议也算正常。你想看少主的本事,用意当真是妙不可言,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少主的本事了!”
“我盼着那一日早些到来。”东方叶微笑道。
秦解语的眼里杀机淡去,他泠笑一声后不再理两人,而是大步走了出去。
东方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抹杀机自他的眼底浮现。
那女子看着秦解语的背影眸光深了些,眼里满是凉薄之色,她扭头看到东方叶时,心里又寒了几分,嘴角边却泛起了淡淡地笑容。
秦解语奔下山之后,轻轻的跃到一棵树上暗暗发呆,自从他的娘亲死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很孤单,那些孤单造就了他有些冷然的性子,只是他只是冷然罢了,而非傻子。
他很想回去之后告诉明云裳,那些火线草只是陷阱,她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落进东方叶的圈套之中,只是他更知道,明云裳对郁梦离用情有多深,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他一向冷情冷性,在他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变得极为简单,但是今日他也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东方叶一定会再去找明云裳,而明云裳也一定会落入东方叶为她设计好的陷阱里,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可怕。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是从树上跃了下来,然后大步朝大营的方向走去。
明云裳知道秦解语的性子,知道他在某些时间也会刀子嘴豆腐心,今日一直未曾见他,她的心里有了几分期待,午饭过后,秦解语黑着一张脸走了回来。
一看到他的脸色不对,明云裳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当下微笑道:“解语,你去哪里呢?可让我好找!”
秦解语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打算理她,直接回房,只是他走不到三步,明云裳却一把拉住他道:“我那里备了你最爱吃的饼子,你要不要去尝尝?”
秦解语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她却咧嘴浅笑,他的眸光深了些,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不用了。♀<a href="http:///1/1058/">天师在上:妖尊夫君别乱来</a>”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你今日辛苦了,我娘她可安好?”
秦解语闻言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他今日里外出找人之事根本就没有瞒过明云裳,他的那些心思明云裳都是知晓的。
他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明云裳却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娘亲早就死了,当初可没少伤心,总觉得没有娘亲疼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些,而今知道她还活着,心里总会有些念想,想见见她,看看她是否和我记忆中的一个样,是否依旧那么美。”
秦解语闻言脸上多了一分怒气,不冷不热地道:“我猜你见到她一定会后悔。”
“为什么?”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反问道。
秦解语的眸子里多了一分杀气道:“因为她绝对是这个世上最为薄情的母亲,你不见也罢。”其实他也想把话说得温和一些,至少不必如此直白,可是一想到水云轻的那副样子,他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淡定下来,心里为明云裳不值。
明云裳缓缓地道:“就算是再薄情,那也是我的母亲。”
秦解语愣了一下,明云裳又低低地道:“我见她只是想问问她这些年来将我一人独自丢下,然后从未来看过我,怎么能那么狠心。”
秦解语闻言眸光温和了些,却沉默不语。
明云裳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浅浅地笑意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找到她的,对吗?”
秦解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是能帮你找到她,不过她帮不了你,魔教并没有火线草,火线草全部都在东方叶的身上,而她从头到尾并没有把你当成女儿过,不过只是想利用你。”
他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告诉她事实,可是微微一想后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告诉她比较好,该怎么做依她的智慧想来是知道的。
明云裳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轻声道:“早前就觉得她是个薄情的,没料到竟如此薄情,事到如今,你是否也该告诉我你为何会呆在我的身边了。”
“你娘把你许给了我,让我来保护你。”秦解语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