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会试竞争,也是相当激烈残酷的。
文公苑前,已有许多举子紧张起来。
李策之并不紧张,他对于这次会考,极有信心。
光是自己能力,便已足够优秀。
再加上父亲远程护佑,双保险,这次,名列前茅并不困难。
“策之兄,若是我落榜了,便不准备继续考了,直接入朝做官了。
届时,我们同朝为官,莫要忘了共同科考这份情谊,多多照拂一二。”
“说的不错,策之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切莫忘了我们。”
文公苑还没有准许入内,皇党这边的许多学子,已是围簇在李策之身边,一人一句的恭维起来。
李策之中了洲试解元,才名远播,前几日的文会上,更是当朝宰相,都出言勉励。
他一飞冲天的势头,已是盖都盖不住了。
只要眼睛没瞎,都知道李策之过了今日,便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英才。
大家,自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多多攀附巴结,再不济,也刷个熟脸。
“诸位兄台说笑了,撇的事情。”
李策之笑着一一点头,可并未有过多的回应。
忽然间,他感受到一道目光,似乎在望着自己。
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站着的,正是得了世袭罔替的明王世子,李天都。
两人遥遥相望,并未出言。
李天都微不可查的朝他点了点头,旋即向后走去。
一些人,观察到了这一幕,窃窃私语起来。
“嘿,我听说前几日,那李策之追了出去,和明王世子到了明王府,似乎是想要见见明州王。
你们猜怎么着?连门都不让进!”
“终归是个旁支族人,纵然是有几分才气文运,也入不得柱国世家的眼。”
“李策之在诗词之上,的确颇有造诣,连世子殿下都自叹弗如。
不知这次科考,他的成绩,是否能名列世子殿下之上。”
“想啥呢,世子殿下自小便师从大儒洪行文,所读经义典籍远胜旁人不说。
便是出身显贵,所闻所见这份见识眼光,都远非一个乡野村夫能比拟的。”
“说的不错,拿李策之和世子殿下比较,实在是贻笑大方了。”
许多不知内情的人,见两人对视,还以为是有了火气,不由低声窃语起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策之兄,你别生气。
这些小人,也就会在背后嚼人舌根。”
一旁和李策之一样,出身寒门的朱元,愤愤不平道:“你学识韬略皆是上乘。
此番会试春闱,定会取得佳绩。
就算是比不上那明王世子,也比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要强上百倍。”
听到朱元宽慰之语,李策之只有哑然失笑。
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和李天都互相当做了假想敌。
殊不知......事情原委远不是他们设想的那般。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科考的,至于其他言论,不去理会便是。”
约莫过了半刻钟,驻足等待在文公苑前的举子们,骚动起来。
因为,文公苑的门,开了!
率先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穿白袍的老人。
这位老人满头银白,可肌肤却宛如青年人,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皱纹。
些许白发,反倒让老人显得有些书卷气息。
他的出现,让全场举子噤声。
许多知晓其身份的学子们,都用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目光,望着老人。
此人,便是大离王朝,文坛领袖,姜遗恨。
大离文坛大儒不少,真要掰着手指头数,至少能数出三十余个。
但真正让天下读书人视作宗师的,唯有这位文宗姜遗恨。
他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其名望,在士林远超凡俗。
这次科考,由他主持大局。
在姜遗恨的身后,一位位文坛大儒,缓缓走出。
这些文坛大儒,都是负责此次批卷审阅的考官。
其中,许庆师和孔墨等人,也赫然在列。
“拜见宗师。”
当他们出来,一位位学子们心悦诚服的俯首而拜。
李策之虽对这位有着文宗之名,最为天下读书人推崇的姜遗恨,并未有太多崇敬,但也是跟着人群俯首拜了拜。
“不必拘礼。”
姜遗恨抬了抬手,他的声音很沉稳,有几分岁月沉淀后的醇厚儒雅。
“今年加开春闱,是为国取士。
太平日子,已不多了,天下,即将进入多事之秋。
在座的诸位,想要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