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母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行了,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唐笑啊,你现在必须给我提供你出去给病人看病的证据,不然的话,我总有办法查到你到底出去干了什么。”
唐笑微微一愣,随即沉默下来。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成烈一家属于特权阶级呢?
像成母这样的人,想知道她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只要派人查一查,也不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这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沉默了。
然而成烽却完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唐笑的沉默,在他看来,更是坐实了唐笑心中有鬼。
成母也目光威严地紧紧盯着唐笑,只等着戳破唐笑的谎言。
成家唯一一个替唐笑着急的也只有成萌了。
这小姑娘一脸焦急地看看唐笑,又看看成母:“妈,你就别逼大嫂了嘛,她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的……”
“萌萌,你给我闭嘴,这儿不干你的事儿!”成烽一本正经地训道。
“你烦人!”成萌怒瞪了一眼成烽,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说:“还大人呢,我看你成天最游手好闲,大嫂整天帮我们做饭,还要学插花、茶艺那些玩意儿,就你天天在外面泡女人,都不知道砸了多少钱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成萌你有病啊!什么叫泡女人?就不兴我正儿八经谈个恋爱了?”一提到这茬儿成烽瞬间就炸了。
“少来!谁谈恋爱开销这么大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我怎么了?我谈恋爱碍你什么事儿了?”成烽斜眼看着成萌说,“哎我说你呀成萌,你该不会也春心萌动了吧?一天到晚把恋爱俩字挂在嘴边,不过我可告诉你啊成萌,我是成年人,恋爱是为了给咱们成家传宗接代,你就不一样了,一来你才刚满十八,二来以咱们家老爷子可是规定过,上学期间不准谈恋爱——”
“你、你胡说什么呢!”成萌气得脸都红了。
“成烽,身为一个哥哥,你这么欺负你妹妹真的好么。”唐笑忍不住说。
“我怎么欺负她了?我不过就说她两句!要你管什么闲事儿,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成烽不爽地说。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成母瞪了两兄妹一眼,“窝里斗,也不嫌丢人。”
成萌站起来说:“丢人的是我二哥,不是我!”
说完就转身往自己房间跑去。
见成萌生气,成烽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丁点愧疚,但要让他去找成萌道歉,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好了,唐笑,别以为成烽他们岔开话题你这事儿就能揭过去,我需要一个解释,”成母苏旸看着唐笑说,“你最好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这件事。”
尽管成母语气不善,但唐笑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而苏旸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她觉得唐笑的不动声色中含着一种对她的无声抵抗,甚至是……藐视。
“我说过,我是去给我的一位病人看病了。”唐笑语气平静地说。
“什么病人?”成母抬眼看着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什么病,为什么要叫你去?你最好一一交代清楚。我们成家的媳妇儿不是随叫随到的家庭大夫,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有病不去医院,反倒大半夜的一个电话把人给叫过去。”成母嘴角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
看着成母这个样子,唐笑不禁想起以前成烈给自己讲过的他小时的事情,在成烈的描述中,他母亲苏旸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母亲,在事业的巅峰毅然告别自己的艺术生涯,回家操持家务,剩下成烈成烽成萌三兄妹,将青春年华全部贡献给了成家人。
尽管唐笑初次见到成母时就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但她愿意去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对儿子莫名其妙带回来的儿媳妇的敌意。她想也许她表现好一些成母会对她改观,现在她现,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
就算有人天生就与你投缘一样,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天生就看你不爽的人。
唐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说:“妈,我不是犯人。”
自从唐笑这次和成烈一起搬回来后,就被要求改口称成烈父母为爸妈,她并没有抗拒,只是平时说话时也不经常这样称呼,现下她突然唤成母苏旸“妈”,倒是叫苏旸愣了一下,表情一时有些复杂。
“你当然不是犯人,这里没人说你是犯人。”成母苏旸的语气不由自主地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是冷漠的,她与唐笑并没有什么感情,这点毋庸置疑,直到现在她嘴上说唐笑是成家儿媳,心里仍然是把她当做一个随时可以被踢出局的外人。这点唐笑与苏旸心照不宣。
若不是为了成烈,以她的性格,恐怕早就有多远逃多远呢,何必在毫不欢迎自己的成家受这种气呢。
成家人就是一大块雪山,她要用自己一人之力去融化这座大雪山,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去,说不准在那之前,这座大雪山先把她给冻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