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深沉,李少洪放下电话,取了一万人民币,回到了车上。
雨已经小了,李少洪当着朱银超的面把钱放进了手提包,笑道:“等下看看运气怎么样?”
朱银超问道:“李哥,你跟你朋友打电话吗?”
李少洪点点头:“对啊,布莱恩跟我一样,有点害怕女朋友,等一下他自己来。”
说着撑了一个懒腰:“站一天了,真累。”
朱银超深有同感的说道:“是啊,今天生意不好,还算好的,前一阵儿才叫累……”
两人一路感叹着工作的不易,生活的艰难,车很快到了村口,没想到路上横倒着几棵大树,出租车进不去了。
没办法,两个只好摸着黑,一脚水一脚泥的往七彩楼走去,幸好雨基本上停了。
“李哥,麻将可以打,押金花还是算了,”朱银超有些犹豫的说道。
“怎么了,怕我钱不够,”李少洪问道。
“不是,我是怕你输,咱们这个店现在生意这么好,过不了几年就能成为火锅行业的龙头,挺好的一条路……”朱银超不知是不是跟李少洪刚才聊了一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居然劝起李少洪不要大赌了。
李少洪望了望朱银超的脸,幽暗的夜色中,还是挺诚恳的,李少洪想了想说道:“小朱,明天你爸妈都要进城了,你休息两天,陪好他们,新桥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妈的病历医生看了,有很大的机率是误诊。”
说完不等朱银超答话,率先一头扎进了灯火辉煌之处。
朱银超楞在当场,他没想到李少洪对他家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年多以前,他妈妈经常鼻出血或牙龈出血,精神不振,吃不下东西,到镇医院一查,医生说可能是白血病。
朱银超的家庭本就是有贫困户,这一下就雪上加霜了,别说治病,复查都没钱,唯一的指望就是在城里做厨师的大儿子朱银超,两个弟弟,生病的母亲,年迈的爷爷奶奶,重压之下的朱银超崩溃了,选择了逃避。
除了每月给家里寄二百块钱,他没有回家过一次了,整天跟一群混混呆在一起,抽烟喝酒飚车,接一些乱七八糟的活,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开始的时候每晚一闭眼,他就害怕,他就惶恐,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惶恐家人找来怎么办?慢慢的朱银超麻木了,在灯红酒绿中彻底麻醉了自已。
去年通过朋友认识了曹志冲,由于他是做餐饮的,所以曹志冲让他帮忙销售地沟油,顺便把一些有钱人带到七彩楼来玩。
这一年多来,朱银超见过许多有钱人在这里输得干干净净,事业人生全毁。
朱银超其实挺喜秦氏火锅店,尤其是李少洪和秦抗美两位老板,所以一直没往店里联系地沟油,直到上个月他听到,秦抗美在跟李少洪说店里需要培养人材,为开分店作准备,后厨的人重点培养就是陈小超,朱银超心态又失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