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自己马上要走,以后你嫁给陆家,有了好姻缘好生活,你大舅他们家有什么,你的名声有什么打紧,临走前你就当是帮他们一下不行吗?”
说完杨金英瞪着安夏,两眼透露出一股凶狠目光,安夏心头一跳,外婆怎么了,她从没这样看过自己,仿佛、仿佛自己不是她的亲人,而是仇人。
“你要不听我的,这个家我也容不下你,你不如现在就走。”
安夏如遭雷击,从小到大她没有妈妈,村里人骂她野种,她跟外公外婆生活,从没有过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小时候看到大舅沉沉望着自己的眼神,说自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她的心就会揪在一起,所以她特别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有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她挺聪明一个人,却被许美凤哄得团团转,就算林荣伟对她很冷淡,她还是不舍得离开,因为她有一个完整的家,有自己的爸爸,还有一个对自己很好的后母,虽然妹妹跋扈些,但这都不重要,她愿意让自己做的好一些再好一些,就为了留在这个家里。
她比谁都渴望爱,渴望亲情,可她就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现在就连外婆都要撵她走,“外婆,我走了谁照顾你?”
杨金英也没想到,自己怎么说了这话,可话都说了,安夏到现在都不认错,她不能软下来,故作强硬道:“我有四个儿子,还怕没人照顾。你少气我,我就长命百岁了。”
“外婆,我陪不了您多久了,我能跟您朝夕相处的日子就剩下一个月,就这一个月,您真的要撵我走?”
杨金英别过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跟你大舅断绝关系,那咱们就断绝关系,我安家没你这个人。”
安夏脸上带着似哭非哭地难过表情,默默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东西,一个大皮箱子,这是妈妈留给她的,红色格纹皮箱,她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和学习书本装进去,看了看自己睡了十八年的小屋,慢慢拖着皮箱走到堂屋。
杨金英没想到安夏真的要走,听到安夏拖着皮箱,她硬起心肠,看都不看。
来到堂屋,安夏放下皮箱,重重跪在地下,“外婆,我说过要照顾您一辈子,给您养老送终,今天是我惹您生气了,但您要我做的事情,我真的无法接受。”
安夏对着杨金英磕了三个响头,“外婆,我走后您保重身体,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赶快去看医生,或者让四舅找我,您只要需要我,我就回来照顾您。”
安夏说完这些话站起来,见外婆仍旧不愿面对自己,突然要走,她再也忍不住悲痛,落下泪来。
片刻后,她擦擦眼泪,拎着箱子匆匆离开这个她惦记了两世最珍贵的家,却没想到这个家也不属于她,她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是被外婆撵出家门的。
杨金英等了片刻,外面没了动静,她突然慌了神,朝门外跑去,安夏已经不见了。
她早都后悔了,可面子上她下不来,安夏这么犟,她为了帮儿子忙,她就想逼一下安夏试试,却没想到,安夏居然倔强如此,真的拎箱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