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
段誉似乎面有难色:“我师父很多的……比如教我易理的孟述圣孟师父,还有教我围棋、医术的苏星河苏师父……这位苏师父的师父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父……父亲说我与苏师傅的师父有缘,便命我跟他学了几年的功夫,但也没拜入他门下……”
左子穆见这少年说话纠缠不清,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直如绕口令一般,当他故意胡搅蛮缠,当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来请教少侠的高招!”
他徒弟折在对方手上,若不找回场子,日后在武林上便再也没有脸皮混下去。
这习武之人,性命可以不要,脸皮却是万万丢不得的。
左子穆掐了个剑诀,心想这少年武功邪异,必得尽出快剑,招招抢占上风,万万不能给对方施展‘邪法’的机会!
便在此时,原本站在左子穆背后的一位师弟忽然大叫一声,指着段誉的面目道:“掌门师兄……他……他……当年打伤师父那人……”
被他这么一叫,左子穆心里也是如闪电划过,忽然想到了二十五年前本门遭逢的大难之上!
当时那位少年,不就跟现在的段誉非常相似么?一样的浓眉大眼,面目俊朗威严。
这位师弟乃是当年与他一同经历剧变之人,因此记忆犹新,而左子穆却是当掌门日久,事多繁杂,一时忘了,此时方才醒悟:‘不错!我一见这个段誉,便觉得十分面目可憎,原来却是此故!他与当年那人长得实在是一模一样!’
一念及此,他手里握着的长剑,却是怎么也刺不出去了。
因为他清楚记得,当年那位闯宫少年,可是自称‘段正淳’的啊!
段正淳是谁?当今大理国主,天南剑圣!甚至是天下第一高手!!!
左子穆本来心底还有奢望,心想大理姓段之人千千万万,说不得那大恶人刚好与镇南王同名同姓而已,可惜等到他混入大理城,悄悄见过镇南王出行之后,却是四肢冰凉,如坠冰窖。
等到镇南王段正淳继位,左子穆便将这段仇恨深深埋在心底,甚至强迫自己忘去,幸好当年听到段正淳自报家门的只有他与师弟两个,他们两个守口如瓶,其它东宗弟子却浑浑噩噩,只知道本门当年有过一个大仇人,却连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莫非……莫非那大恶人还不放过我们,特意派了儿子过来斩草除根?”
左子穆越想越怕,连长剑都簌簌发抖起来。
辛双清本来以为左子穆这是练成了什么奇招,非得剑刃颤动,等了片刻,却见左子穆冷汗滴滴滑落,竟似被吓成这样的,不由更是大奇。
“这位……段公子,姓左的有眼无珠,不知道令尊何人?”
左子穆心里天人交战,后来反而横下心来,慨然问道。
“原来左掌门见过家父?”段誉脸上也有些惊讶:“家父名讳上正下淳!”
“段……段……段……”
一时之间,满场豪杰都打起了摆子,有那心急口快的就要脱口而出,幸好旁边之人机灵,赶紧捂住了嘴巴。
这里可是大理!直呼皇帝名讳,乃是大不敬之罪,被官府知道了,少不得要杀满门。
“原来是大理皇子降临,失礼失礼!”
辛双清当即带着弟子跪了,其它群豪也是如此,纷纷跪了一地。
他们不能不跪!若是放在以前,纵使段家掌门人亲至,这些桀骜的江湖中人也敢不给面子,甚至加倍傲慢。
但禁武令十几年,再加上方明天下第一剑圣的凶威,真正桀骜不驯的,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群豪行礼之中,颇有几个羡慕地看着茶商马五德,心想这老小子走了****运,竟然与皇子把臂同游,日后荣华富贵,不在话下,更是安稳如山了。
“嗯!我此次乃是微服出行,诸位免礼平身吧!”
段誉摆摆手,却见左子穆与另外一人脸色惨白,站在原地,惨然道:“今日殿下前来,什么也不必说了,要杀要剐,我们接着就是……”
却是他们知道此时方明一声令下,满场豪杰齐上,纵使辛双清都不会放过他们,纵使杀出重围,也逃不过禁卫军与神捕门的天罗地网,还不如痛痛快快地一死了之。
其它群雄不知原因,纷纷大奇:‘你冒犯王子,请罪就是,何必弄到这个份上?’
也有那不怀好意之人暗暗冷笑,等着看笑话。
谁知最诧异的反而是段誉,好奇道:“我要杀你们?我为什么要杀你们?”
“什么?殿下不是为了当年之事而来?”
左子穆与师弟如蒙大赦,却是脚下一软,纷纷跪在地上:“小人有眼无珠,之前冒犯,还请皇子殿下恕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