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民一心的奋力赶工下,唐州东城的城防改造工作终于完成。
李括终于稍稍放下了心,得以将多的精力放到军队训练和哨骑侦察上。
南霁云的愤然离去对李括的打击不小,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选择是对的,但被南大哥这般误解,他还是心中隐隐作痛。
被好友弟兄误解这来的往往比辱骂为让人痛心,因为这份痛苦只能由自己来默默承担,人可以诉说。
事实上,李括之所以不出兵雍丘一来是潼关方面的考虑,二来他认为此时安禄山叛军不会花费太多的精力在扩占地盘上。毕竟像雍丘这样关痛痒的州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如今安禄山已经称帝立国与大唐分庭抗礼,最希望的肯定是一鼓作气攻入关中拿下长那,彻底的击溃唐朝君臣的信心。从这个层面上看来,小张探花和南大哥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眼下,大唐兵锋紧张,自己必须把有限的士兵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若是南大哥怨他,也只能由他怨了......
“七郎,七郎!”周罪纵骑从不远处驰来,临到军营前一个纵跃翻下了马背。
“怎么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李括替周罪擦去额角的汗水,微微笑道。
“你来看看这个!”周罪显然有些焦急,慌忙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李括。
李括接过纸条微微展开,只看了半晌便蹙起了眉:“你是从哪儿看来的?”
周罪摊了摊手道:“还用刻意去看?如今满大街传的都是这种纸条,总角娃娃都清晓高帅和封瘸子被那昏君给斩了!”
李括一把攒起了纸团道:“怎么会这样,前些时刻陛下不还对二帅信任有加吗,怎么突然之间就会阵前斩杀大将?”
周罪轻嗤一声道:“这我哪里知道,不过帝王之心不可测,若是身旁还有奸人挑唆,难保你那位圣明天子不会犯了糊涂,犯下大错。据说,他老人家给出的理由是高、封二人不战而退丧师辱国。呵呵,若这都算丧师辱国,那些主动将城池献予安贼的又该怎么算?”
“比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确定此事为真,什么时候发生的?”李括摇了摇头追问道。
“那还能有假,若是你不信,可以带几人单骑去往潼关看上一看。我保证二帅的人头就悬挂在城头示众!”周罪极度愤怒,不断的空挥着拳头。他对高仙芝、封常青二人虽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毕竟一起在安西军**事多年,毕竟产生了感情。如今他们二人奋力抵御安禄山的叛军,却被皇帝陛下以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能不寒这些安西将士的心?
“那便是真的了!”李括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叹陛下糊涂。
且不说高、封二人有没有错,便是真的有错,也不应该于两军阵前斩杀大将,如此之举实在有伤士气,叛将崔乾佑怕此时已是开怀畅饮了吧?
少了高、封二人坐镇仅凭从长安等地募集到的五万名兵就想抵御安禄山的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说,皇帝老儿从河西急调回了哥舒翰那条老狐狸,并由他领河西、陇右主力并潼关守军与叛将决战!”周罪越说越气,说着说着竟然迁出了李括死对头的消息。
哥舒翰这厮生性狡诈,曾经为了取得贵杨国忠的信任,不惜杀李括灭口,对这样的人李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听闻他将领潼关大军,李括不由的蹙起了眉。
“若是如此,倒是难办了。哥舒翰名利心太重,凡事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至于士卒的性命则全然不顾。若是让他将兵恐怕会中了安禄山的奸计啊。”
李括倒是分析的很客观,全面的剖析出可能发生的情况。
周罪点了点头道:“那厮倒也算是个人物,怕就怕他功名心太重影响了正常的排兵布阵。若是安胖子卖他一个破绽,没准这厮还真的跟着追上去啃!”
“斥候那边的消息怎么样了?”李括轻扣着额头,沉声道。
“还能怎么样,如今安禄山的重兵都堆到了潼关,再就是拱卫洛阳的两万嫡系军队。河南道中部倒真是一马平川,活脱脱个样子货,就是不知道你李大将军还有没有当年的血性,敢不敢虎口拔牙!”
周罪嘿嘿一笑,露出两个深浅不一的酒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遭我便陪他玩玩!”
李括攥紧了拳头,声音里满是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