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跟一个在酒店门前乱停车的家伙吵了起来,那家伙掏出来一把小匕首乱划拉。袁远退后了,跑厨房去找了把刀,在自己胳膊上画了两条痕,然后打电话报警。在警局里,他要那家伙赔偿两百块钱,一刀一百,另外要鞠躬道歉并写下保证书。警察看袁远满脸老实的样子,就偏袒他,让那家伙赔了三百。
他乱七八糟的朋友也不少,有时候喝得醉醺醺的。还有一次,我看到他胳膊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这肯定不是自己划的。但他不肯告诉我,我真的很担心。4月7号,农历三月初三,他突然让我辞工,回平阳,不要留在沧海。没有跟我说原因,但很认真,很急迫。我就回来了。
我们经常电话联系,一打打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很想念他,他说也很想念我,但他不让我去沧海看他。他也没有回来过。
前天,也就是其他同学回校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他的短信,内容是,“我们分手吧!你叫王玲,谐音是‘亡灵’,不吉利,就这样!”
我一下子傻了,我甜甜蜜蜜地等了两个多月,就是这么一个结果?还是因为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我立即打过去电话,但他的手机是关着的,一直没有开机。一直没有。
所以,昨天我精神恍惚,一脚踏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王玲有点说不下去了。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虽然有时候是苦笑。而此时,已经有些哽咽了。
“他可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于根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让他安慰女孩子,实在是有点狗咬刺猬的感觉。呃,我不是狗,她也不是刺猬。但人总是有点短处的吧?即使英明神武如哥……
要是男人就好劝的多,来,哥陪你喝!灌醉了就啥也不知道了。不过,这一瓶酒还真是不够喝的。人家老板睡得那个香,恐怕不结账走了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去打扰。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王玲努力地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傻?我都决定了这辈子都跟他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以为足够爱他就好,别的都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他根本不在意我,我只是一厢情愿……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很差劲?”
“不!你很好!”于根顺已经对很多人说过很多个“你很好”了,但恐怕这次是最真挚的。
“其实,我爸爸是支持我的,但我妈妈一直很反对。她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是她的学生,也是同事的孩子,从小就很聪明很优秀的。你们是认识的,就是今天见到的王伟光。”王玲轻轻地揉了下眼睛,又笑了起来。但笑得很不彻底,以至于半途而废。
“我妈妈说,爱情都是骗人的。当年她也很爱我爸爸,现在又怎么样呢?男人最重要的是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可惜,对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的爸爸,她的老公,都没有做到。现在,她的希望都寄托在第三个最重要的男人身上了,就是我弟弟。”
“我爸爸沉默了,我也只好屈服,跟王伟光见了面。我和王伟光小时候就认识的,他比我高两级。王伟光现在是政法委书记秘书了,很有能力。说可以把我办进县政府工作,公务员,一生无忧。我并没有答应他,但他一直在努力追我。”
“如果你见到王伟光,请帮我告诉他,他是个好人,但我不适合他。我和他交往只是因为妈妈的压力,让他不要找我了。别伤害他的感情,其实我不太擅长拒绝。”
这时,王玲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盛赛斌打来的,王玲告诉了他地址,让他过来。
“这个手机,是袁远给我买的,就在我回平阳之前。相同的两个。如今,他的已经关了。”王玲最后说。
说完后,两人一起望着窗外。于根顺暗自苦笑,原来,“你是个好人”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