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此次从江陵来,一共带了八万罐的存货,为的就是能在年节挣上大一笔。车队载着货物一路从江陵赶来汴梁,谁知途径许州时被人劫去了,同行的伙计车夫全部都被杀了个精光。
小人的一位妻弟也死了,都头派来的那个邓军爷也被人砍了头,他们活捉了小人和陈军爷,严刑拷打逼问制茶秘方,小人经受不住只好把秘方给他们说了。夜里趁着他们睡觉,陈军爷带着小人逃了出来。”
听完郭吉所述徐羡震惊不已,之前早就想过生意会被人盯上,他想到过对方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逼他交出生意,却没想到来如此霸道狠辣,竟然光明正大的生抢。
“你不要慌,陈叔呢?”
“他受伤比我重,路上支撑不住就把他放在一个庄子里修养了。”
虽然郭吉鼻青脸肿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但是徐羡可以从他时不时颤抖的声音之中听得出他的恐惧。
“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郭吉摇头道:“小人是个商人还是个胡子,一向与人交好,从来不敢得罪人,即便是做了这炒青的买卖,也不敢不分同行一杯羹。倒是……很有可能是都头得罪人了,听陈军爷说来人都是军伍上的老手。”
这倒是麻烦了,徐羡得罪过的李重进、王峻、黄新庆都有可能,或者徐羡根本就不认得对方,他们可能只是眼红丰厚的利润;甚至不一定是军伍上的人,只要给钱兵大爷向来什么事情都敢干。
他思索了一阵,才道:“想查也不难,那么些茶叶他们握在手里也不能当钱花,总是要卖出去的,只要他们敢出手就能顺藤摸瓜把人救出来。”
郭吉一拍大腿,“都头说的没错,这一批的茶叶都是秋初采下来的,品相要差一些,只要到市面上看看有谁在卖,一定能揪出幕后之人。”
有了办法,徐羡当下就干,找了在家休沐的九宝和大魁,便往街市上去了。九宝儿扮做寻常的顾客,挨个的到茶叶铺子里面购买茶叶,买回来了就交给郭吉辨别。
九宝从铺子里面出来,一摊手道:“这一家没有!都头,是不是茶叶上的买卖出了什么事了,我爹可还等着年尾的分红呢,别不是黄了吧。”
“跟你说了也没用,赶紧的去下一家!”
郭吉叹气道:“问了这么多家都没有,要么就是从前的老货,要小人说他们很有可能没有在汴梁城里售卖,毕竟这是赃物,不如到洛阳去看看。”
“不会!对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截获根本没有半点顾忌,另外他还逼问走了秘方,以后肯定要接着做这买卖的,根本就不怕暴露,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这家有货!”九宝拿了一个白瓷罐子过来递给郭吉。
郭吉在那罐身上扫了一眼眼珠子就瞪得老大,他连忙的打开盖子,揭开防潮的油纸,捏了一撮茶叶在手里看了看,而后有放在嘴里尝了尝,“都头,这个就是被劫走的货!”
“你确定!”
“确定,都头你看这罐子上的釉面有瑕疵,是因为在窑里烧过了头,这一批货的罐子都是这样。最关键的是茶叶质地,明显不是春夏时候采摘的。”
徐羡不懂那么多的门道,既然郭吉说是那就没错了,“九宝儿是在哪家茶行买的。”
“就是前面的那一家,客人还不少哩!”
众人快走几步到了一家茶行前面,这间茶行门脸不小,金漆招牌上写着“兴隆茶行”四个大字,往来的客人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