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里面人家的哭喊声中破门而入。
庾献不急着回答公冶静,勒马停在远处看了一会儿。
庾献和他手下的亲兵都是标准的西凉兵装束,而且庾献鲜亮的衣甲,和大红斗篷也表明了他高级武将的身份。倒也没有人敢来招惹这一行。
过了一会儿,从那户人家中被押解出来一串串的人丁。
无论男女老少俱都捆着一只手,哭哭啼啼的连在一条长绳上。
等到人人捆绑站好,这时就有文职武官模样的小官从附近策马过来。先是问过了当家人的名姓,随后用竹简记录,编户造册。
那些西凉兵不耐烦的等待着,一直到那文职武官统计完毕,将那些人丁交给衙役模样的人接手,这才欢呼一声,再次冲进了那宅院。
等到人再出来时,人人身上都大包小包的携带着值钱的物品。有缠在身上的丝帛,有掖在怀里的大包铜钱、还有小心翼翼抱在手里的玉件铜器。
看到这些人这副模样,立刻有执掌军法的军曹挥舞着鞭子冲过来,乱抽乱打。
带兵的军候,也大叫大嚷呵斥着众人将那些财物放下,赶紧继续进去搜刮。
那些士兵怏怏不乐,只能一边咒骂一边继续兴奋的冲进去洗劫财物。
一个家族上百年的积蓄,就这样在短短时间被洗劫一空。
堆在院落外的丝帛、钱箱、米粮、珍藏、玩好……,几乎搭成了一座小山。
庾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吧。”
几人打马而行,不过片刻功夫,已经见到了几处这样的场景。
庾献给公冶静解释了几句。
“董相国是打算退到长安去,一来可以避开关东联军的兵锋,二来离开洛阳,也可以斩断那些本土豪强的根基。三来可以退回董相国的势力范围。一旦朝廷挪到长安,此消彼长之下,无论是关东联军还是朝中的那些士大夫们,都拿董相国没办法了。”
公冶静听了奇怪,“可这和满街抄家有什么关系?”
庾献冷笑一声,“董卓在西凉苦寒之地长大,哪见过什么中原繁华?这洛阳城经过汉朝几百年的经营,在西凉集团眼中,简直和仙境一般。如今董卓要走了,自然舍不得这满眼的繁盛,所以他打算把整个洛阳城给搬到长安去。”
“我听说,就连城外的那些死人骨头,董卓都在打主意。他打算让吕布挖掘历代的皇陵,以及士大夫们的坟墓,从里面搜刮金银财宝。”
公冶静听了皱起了眉头,“这董卓这么倒行逆施,只怕不能长久。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离开这滩浑水?”
庾献摇摇头,“看看再说吧,如今到哪里都没有安宁。”
庾献用力夹了夹马腹,率先前行。
其他几人连忙跟随了。
这洛阳城极大,庾献跑了许久,仍旧未能出城。
这一路上见到的景象,却越发惨烈起来。
无数的百姓哭喊着被从家中驱赶出来,随后捆绑造册,安置在的特定的地方。
他们几代积攒的心血都被西凉兵搜刮而出,随后装车,慢慢向西凉兵大营汇集。
庾献的目光注视着那些百姓,随后又看看哪些到处肆虐的西凉兵。
……
接着他看向公冶静。
公冶静被庾献那诡异的目光,看的心寒,“师、师兄?”
庾献眼神诡异的压低嗓子说道。
——“师妹,我看到了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