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一枚坚果,厚重的皮柔软的心,历经秋霜和冬雨。我不做那样娇嫩的花,愿为果,抗一生风雨。在阡陌纵横的人世间积天地的精华,忍世间的雪雨风霜,终成一粒坚果。
城楼被风沙覆盖,墙壁老化剥落,白色的骷髅掩埋在风沙之中,最后整座城终于都被风沙掩埋,只剩下小春抱着小翼站在沙漠上。古城被掩埋,难逃岁月与自然得侵蚀,悲伤的旅客从此来去匆匆,而那些等待和传说也随着湮灭灰飞。
应龙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九尾狐,若不是你,他们又怎会看破,你破坏神魔契约,此生都将受到神魔诅咒。”
江疏影淡淡道:“即便如此,也总比你重新出世好。”
江疏影对小半仙和莫流年道:“你们拉着我的手,我带你们出去。”
两人立刻握住江疏影的手,江疏影周身升起一道雾气,雾气将三人都包裹其中,等雾气散尽,小半仙发现他和莫流年还是盘腿坐在墓碑前,墓碑砰的一声裂成两半。
两人身上的红线都未解开,而江疏影和杏雨墨画站在他们身边,就连天上的明月都还在原处。
小半仙和莫流年四目相对,皆明白方才惊心动魄九死一生不过是黄粱一梦。
江疏影道:“醒了吗?”
小半仙转向江疏影,杏雨和墨画立刻上前解开红线,小半仙问:“我们入梦多久?”
“一炷香的时间。”江疏影道。
红线解开,两女就先行退下,小半仙和莫流年都站起身,小半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疏影道:“这里的确是神之墓地,只可惜这里的神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所以想方设法要让自己重生,却不知早已堕入魔道。”
小半仙问:“神魔契约又是什么?”
江疏影道:“事关本门机密,恕不能奉告。”
生活它不是深渊,它是你走过的平原和你想登上的高山,它就像我们睡过的每一张床,你从来不会陷下去,也许它不属于我们,但它一定属于你,你觉得它往下,是因为引力,它绝不会把你拖下深渊,它只想让你伏在地上,听听它的声音,当你休息好了,听够了,你随时可以站起来。
风吹皱初夏明媚阳光的穹天,堆积如墨般破碎的云岚,而我的身上爬满了荒藤的根须,密密严严,包裹着只留一张虚伪冷静的脸,也许这才是我最适合的装扮。看,那季节阴影里面已泛滥成灾,如暴雨连绵。悲伤的柔情,在奢望的断裂声中化为齑粉,就让路过的风捎带,沿途撒落在这广袤的大好河山。
王朝里眩目多姿的佛绘图画如今不再满目生辉,铜锣银号铁矛金戈如今不再惊天动地。每一个黄昏和每一个清晨,荒野中聆听风声的、等待阳光的,都只是古格自己。它那样固执而沉默的、不理会风坍雨蚀地等待在那里。
门廊上最宽大的一副就画着天上、人间、地狱三个世界。而这三个各自又有着好多层次的世界都像一座宝塔一样堆叠在一个水中怪兽身上。那个怪兽眨一下眼睛,大地就会摇晃,要是它打个滚,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了。
经这一番大地震后,周围数十里的大小树木,有的连根拔起,有的凭空震动,一座名山胜景,洞天福地,在这一刹那间,竟会变成泥坑火海。无怪乎人世上的崇楼杰阁,容易变成瓦砾荒丘了。
夕阳渐渐西移动,孟扶摇坐在沙滩上,抱膝看着大海尽头金乌坠落,半个海面尽染晚霞,如同碧蓝海水之上燃烧熊熊火焰,而在火焰尽头,大抵就是那个世人眼中最为神秘的国家,以神权统御万方,从不肯揭开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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