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欠打完,眼泪都出来了,他又放下酒杯揉眼睛,揉了片刻,索性往桌上一趴,把脸埋进手肘里,看样子像是要打个盹。
吴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点头也没摇头。
姜夕颜之前印象中的吴昊,固然是挺拔英俊的少年,然而她却不知道,那个故作镇定的表情背后,是被戳穿和嘲笑的无力与惊恐。
“真有意思。“接着,他露出一排皎洁的牙齿,戏谑地笑了。
吴昊喝了口酒,“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吴昊的声音里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即使他的回答是那么不经思索,不用思索意味着答案一直都在吴昊的脑海里。
小半仙道“身为雀行门的少主,你精通鸟语,百鸟皆听你吩咐,可以说有多少只鸟,你就有多少耳目,这城中没有一个秘密能瞒过你。”
吴昊微笑的听着,小半仙继续道“你明知我们身陷险境被妖族追杀却还是一连三日日日邀我们饮酒,丝毫没有帮我们打听消息的意思,你这做的最不好,对我们难道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吗。”
吴昊的眼瞳涣散了一下,但很快用力眨了眨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抑或是怎么样说服了自己。
而后,吴昊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镇定地说道“即便我耳目灵通,也不代表我立刻就能探听到消息啊。”
小半仙道“不错,所以我还是认为是我多疑,不过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疑虑。”
“莫言一直受困于某人,但却忽然看到扬州,这本就让人生疑,我不会疑心莫言所言,自然就会尽量设想对方的意图,若是去扬州,我们会去哪里,毫无疑问自然是你这,我当时想或许是我想偏了,可来到这后,我发现我们的院子外总是能见到一只白色的鸟,只要我们回到竹涛院,那只鸟就必定会跟过来。”
说完之后小半仙静静地看着吴昊,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情绪简单而直白。
姜夕颜的脊背骤然就浮出一层冷汗,她想问吴昊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却张不开口,终于还是只能讷讷无言地看着吴昊。
这番话,声音铿锵有力,却没有半点夸张,而且自己也知道了很多事,也知道了这一切幕后种种原因都指向了吴昊。
吴昊失笑,继而抬手隔空点了点小半仙,那个动作很玩味,似乎有点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还有点训斥的意思。
对这种话,吴昊没法回答,只能耸耸肩,就像对一个疯子那样,或者干脆不作声,表示思索和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吴昊却因为这句直白得有些吓人的话,而变得神色缓和。
甚至仿佛窥视到什么一般,有些笑容浮现在脸上。
吴昊侧头看了小半仙一眼,轻轻一笑,又转头望向前方,用一种淡然的语气陈述道“你是不是眼花了?很多鸟都长得一模一样。”
月光下可见吴昊神情泰然坦荡,完全没有丝毫心虚和闪躲。
我坐在床边,抚摸着那金闪闪的扣子,心里想自己会缝扣子了,这是真的。以后一定会补衣裳,洗手绢、擦皮鞋、做饭,还能帮妈妈做好多事儿。我长大了,再也不是什么也不会的小懒虫了。以后就可以像大人们一样,做大人的事了。坐在那儿,我心里甜蜜蜜的。
当下秀姑赶着将衣穿好,又对镜子拢了一拢头发,对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仔细看了看,皱了眉,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出房门来,嘻嘻地笑道“我又没病,不过是昨日跑到天桥去看看有熟人没有,就走累了。“
好容易把热水等来了,赶紧漱口刮脸。梳洗完了,把衣裳细细的刷了一回。穿戴好了,想下楼去又怕下去太早,叫房东太太不愿意。轻轻开了门往外看父亲门外的白磁水罐,还冒着点热气。楼下母女说话的声音,他听得真真的。温都姑娘的声音听得尤其真切,而且含着点刺激性,叫他听见一个字,心里象雨点儿打花瓣似的那么颤一下。
当套路变成了习惯后,你越想真诚,反而越多套路,最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喜欢对方,还是喜欢对方最终爱上你的成就感。
真情和假意的区别,其实有那么大么?这世间本没有那么纯粹那么黑白分明的事,原来不懂,现在却已经习惯了。
古董这一行变化万端,但归结到最后,就在两个字上打转一个‘真’字,一个‘赝’字。古董这个行当几千年来,说白了就是真伪之争,正赝之辩。
那些不计其数的预言几乎都是虚假的,它们不过是由一些闲来无事的人在事情发生之后,通过精心的编造而得出的谎言。
我本来以为许家与世无争,结果爷爷的历史一片迷雾,父亲的历史又是一片迷雾,许家好像被魔术师一点点揭开平凡的幕布,露出隐藏许久的各种神秘。在这种真真假假的状态之下,有人提醒我有诈,到底用意为何,实在难以索解。
不过,他们对这些似懂非懂,要看不看,把电视权当一张可以变幻多端的年画,徒增一点家里的热闹而已。
伤心的话谁都能说,真假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