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熟识吗?我怎不认识太太呢?”
任文斌的鸭舌帽遮挡着一半的脸,有棱角的下巴微微动着。
“你不认识我?李主任?”妙香抬起手,想要掀起任文斌的鸭舌帽。
“李主任?这是谁?不认识,鄙人姓任,叫文斌。”
他边回答,边巧妙的避开了妙香的那只手。
树生平日里对妙香也没有什么好感,见她这副妖艳样子,手竟然还搭到了男人肩上,内心替老爷不平。
他忙拽起任文斌的手:“任掌柜,赶紧请吧,救人如救火呀。”
任文斌得了借口,说道:“对对对,给贵府的小姐看病要紧。”
说完,招呼都不想和妙香打,两人便匆匆走了。
妙香不服气,冲着他们的背影喊着:“等等!什么贵府的小姐?那只是老爷收留的一个可怜丫头!”
树生听了,忍住气,对这个女人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任文斌看出来了,这位陶家的新夫人在陶府可是个厉害角色。
他不禁为如烟的处境隐隐担心。
进了兰香苑,树生闻到了阮婆子正在炉子上煎的草药味儿,他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什么药?”
一旁扇着炉子火的翠翠回答:“这些事太太昨日请来的郎中开的药。”
任文斌走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
“给小姐喝过吗?”
“喝过,已经喝过两副了。”
“有起色吗?”
“没有起色,不知为何,总感觉小姐的病越来越重了。”
翠翠难过地说道。
“走,看看去!”
任文斌和树生大步上楼,走进如烟的闺房。
只见屋里静悄悄的,慕如烟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
身上搭着一条棉被,露出的一张脸呈现出一片死灰色。
“几月不见,怎变成如此模样了?”任文斌难过地自语。
树生是个聪明人,听他说得蹊跷,问道:“掌柜的认识我们如烟小姐?”
任文斌道:“岂止是认识?她……她是我远房舅舅的女儿,是我的表妹。”
“那先前您不知如烟小姐在这儿?”
“不知,我来到贵县之时,去找了舅舅,村人说舅舅已过世,表妹被一大户人家接走,至于是谁家村人说不知。”
“那好那好,这下你们表兄妹重逢了,看来如烟小姐有救了。”
树生喜出望外,如烟小姐竟然是任掌柜的表妹,那就能放心让他替如烟诊病了。
“我表妹是何时起的病?”任文斌问。
树生忙把大年夜那次的经过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就是从那日过来。如烟小姐的病一直如此。
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这期间我表妹都没有醒过来吗?”
“没有。”刚进门的翠翠说道:“姑娘一直没有醒来。郎中们已经让老爷准备……”
翠翠说不下去了,准备后事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来。
“好吧,我先给她看看。”任文斌从药箱里取出脉枕。
先是给如烟把了把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