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知哥儿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样,“好,我就知道你不是庸碌之辈,你能有这番成绩,也是你一分耕耘出来的,我啊让人给你设宴去了。”
在林知才心里,余嘉对自己的姐姐就是不好,他想到在喜安庄听见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姐夫可能不认的时候,就觉得恨不得把余嘉提起来打一顿。
他一边跟着林玉安往正房去,一边问林玉安:“余嘉呢?”
话音有些尖锐,带着浓浓的不悦,听见他的称呼,林玉安当下就沉了脸,秀拳捶了过去,“浑说什么呢,要叫姐夫!”
林知才怔愣,随即道:“他就是个混蛋,我可不会喊他姐夫的。”
说到后面,声音就低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的意味,林玉安偏头直勾勾的盯着知哥儿,知哥儿原本还想装作看不见,可最后还是弱弱的说了声:“姐,我知道了,见了我会喊他姐夫的。”
林玉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嘉看见齐慕北和上官弦又过来了,当下有些惊诧,随即放了话本子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上官弦你没有回去过年吗,难道是打算在大周安家了?”
上官弦才不想回去呢,他一想到父亲得那几个宠妃就心烦,他呶呶嘴,不屑的皱了皱眉,“回去做什么,是我现在不快活吗?”
众人默然。
知哥儿进屋的时候,屋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听见脚步声,屋里骤然间的安静下来。
“博文,你怎么在这儿?”
博文?博文是谁?林园顿时愣住,看了看一样一脸惊讶的知哥儿,觉得有些可笑。
林知才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恍然回过神,上前就一把拍在了上官弦的肩膀上,“慧远,你怎么在这儿呢?”
这下大家更懵了,这一会儿博文,一会儿慧远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原来上官弦曾经去拜访过林知才的恩师,林知才的恩师把林知才引荐给了上官弦,只是没有想到两个生长环境完全不同带的人会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上官弦曾经在风声最紧的一段日子借住在喜安庄,两个人谈天说地,相处的很是愉快,上官弦也是最近才离开喜安庄的,此时见了林知才,不由得就觉得很是亲近。
听了林知才的解释,几人这才释然,只是林玉安很难理解,知哥儿怎么会和上官弦这样的混世魔王混在一起。
上官弦觉得这种时候很需要来两坛酒,就大大咧咧的喊着林玉安:“王妃,烦请你为我们备一桌酒席可行?”
林玉安很想说不行,可看在知哥儿的面子上,她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声:“早就命人备了酒席了,你若是想喝酒自己喝去,别带坏了我弟弟!”
林知才心里暖融融的,对着姐姐暖心一笑,“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在你这儿吗,你还怕我出什么事啊?”
想想也是,感受到弟弟的那种信赖,林玉安觉得心里很是舒服,不由的牵起唇角,“好,那就依你。”
没由来的,上官弦就觉得特别羡慕,觉得林知才真是幸福,不仅有恩师引路,还有林玉安这样的姐姐处处维护他,可以看得出来,林知才和林玉安姐弟两个感情很好。
齐慕北坐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上官弦却一把拉着他就出了内室,屋里留下林玉安和余嘉夫妻两个相视而笑。
真好,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吃了酒,上官弦最先被灌趴下,齐慕北和林知才还要喝,却被由林玉安遣来的南雨拦住了。
林知才也觉得差不多了,既然姐姐说不能喝了,他也就不喝了,齐慕北有些头晕,林玉安去了余嘉那儿一趟,出来就吩咐丫鬟把客房收拾出来,齐慕北就在去了客房歇下。
林知才就趴在栏杆边出神吹风,喝了一肚子的酒,身上有些软绵绵的,还有些热,被冷冷的夜风一吹,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林玉安等余嘉睡下了,就掩门出了屋。
看见弟弟身子微微弓着,双手交叉放在栏杆上,夜风吹得他的鬓发飞舞。
弟弟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她心里有些愧疚,知哥儿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一样看待,可自己却因为很多事情,把他忘到了脑后。
想到那时候一个小小的男孩子,还没有她肩膀高呢,如今长得比她还要高了,像一个小树苗蹿成了参天大树,那么的不知不觉,就像一夜之间天地飞花。
可是值得欣慰的是,知哥儿如今也是可以支应门庭的人了,以后再也没有谁可以欺负他了。
林玉安想到这里,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换了一副轻松的神色走上前去。
“在干什么呢?”
听见声音,知哥儿侧身就看见姐姐一脸含笑的朝他走了过来。
看着知哥儿一脸的迷茫,林玉安噗嗤一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要你喝酒,觉得委屈啊?”
林知才听着姐姐哄孩子似的口吻,心里不由的越发柔软,姐姐,也是他心底的一块柔软。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叹了一口气道:“姐,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他这话,林玉安心里忽然就生出一种想要戏谑他的心思:“怎么了,你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让母亲为你去说?”
知哥儿的脸蓦地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姐你胡说什么呢?”
林玉安笑了起来,和知哥儿一起趴在木栏杆上,偏着头问他:“和姐姐说说,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知哥儿被她问的直白,觉得脸上烧得很,可想到心底的那个倩影,觉得大丈夫磊磊落落,他行的正坐的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道:“姐,你可知道周家的四姑娘?”
“周家,是哪个周家?”
林玉安饶有兴致的问他。
“就是城西的周家,有个四小姐,是丧母长女,听说如今已经十九还没有听嫁人。”
一听这四小姐都十九岁了,林玉安顿时像是被摆了尾巴似的,担心知哥儿因为自己的经历,觉得自己只能娶这样的女子。
她收起了那副逗趣儿的神色,肃然问他:“你怎么会想要去一个比你年长这么多的姑娘?”
林知才脸色通红,他不知道该怎么给姐姐说,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口齿伶俐的人,被林玉安这么一问,话就更像是打了结似的说不出口来。
林玉安却静静的等着,等着他想好了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