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脸上带着几分悲苦,咬牙切齿道:“咱们得弥补当年的这个错误,否则大清就彻底完了!”
弥补错误?
这话让众人有些不解,雍正都当了两年多的皇帝了,还能如何?横不能真的带着这么几个人杀到皇宫里去啊,再说就算杀了他雍老四,那也是他儿子——弘历登基,根本没他老十四什么事。
有些事情大家一时口快也就算了,说说也无妨,可是谁要是真这么想这么干,那可就是妥妥的傻子。
疤脸汉子努力地压抑内心的兴奋,扫视了一眼众人,“不瞒几位兄弟,十四爷虽然还被那位软禁在了先皇的皇陵,可是却已经找到了那位篡权谋逆的证据!十四爷手里有先皇的遗诏,他才是真正应该登基的皇子!”
“啊......”
众人不由得发出惊呼声,这可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没想到老十四居然还真有这种证据,不过这个事情是不是太荒唐了?
见众人都是一副疑惑的模样,疤脸汉子却是悄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事,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道,他将那个物事打开来,却是一条长长的衣带,上面被人用鲜血写着许多小字。
看到这个玩意,在座的诸位心里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好歹大家都是八旗里的精英,也都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就算真没读过,这评书总是听了不少,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衣带诏!
疤脸汉子将衣带举了起来,表情十分肃穆,轻声道:“诸位兄弟,这是十四爷传出来的衣带血诏,号召天下义士勤王,兄弟不才,如今也甘愿为大将军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各位兄弟助我!”
在场众人瞧见这一幕,顿时便有些心惊肉跳,这可不是闹着好玩的......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大家伙连同全族人都得死!
谋逆大罪,乃九族不赦之罪。
“哼!”
疤脸汉子瞧出了众人的懦弱,当下便冷哼了一声,“今天既然能拿出这要命的东西,便是要跟诸位兄弟共进退——眼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若是再不敢出来做点什么,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大清亡吗?”
字字里带着血泪一般,却是让众人无比动容,在眼下的大清里,像这般义士还真是不多见了......
“大哥不必多说,既然你我等人皆为兄弟,自当同生共死,再说戡乱报国原本就是我八旗子弟的责任,岂会坐视?”
“就是,大哥,我愿意加入!”
“大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众人原本只是被吓到了,如今被疤脸汉子这么一激,一下子就想到了如今的处境,当下便一个个站了出来,要共谋大事。
眼见得众人都被忽悠得上船了,疤脸汉子才将众人聚拢在一团,悄悄说道:“几位兄弟,我觉得是那等莽撞之辈,如今天助我等,正好有一个机会可诛国贼,只要一旦成功,咱们就能够成为大清巴图鲁!”
............
景山,寿皇殿。
一盏孤灯如豆,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却透着些许寂寥。
只是在那孤灯之前,却有一个中年人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着,他的头发略微有些花白,形容枯槁,只是眼睛却炯炯有神。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到了门口时便停了下来,随后门便被推开了,一名长相粗壮的汉子迈步走进了殿内。
“启禀王爷,奴才马兰峪总兵和泰奉圣上旨意,前来看望王爷。”
中年人抬起头瞧了那马兰峪总兵和泰一眼,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随后便放下了手里的书籍,连忙走到和泰面前,跪了下去。
“奴才允禵聆听圣言。”
原来此人却正是被幽禁已久的老十四允禵,只是如今的这副模样却是与过去的大将军王便再无联系,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允禵,近些日子你可曾好生揣摩先帝圣意?”
“回皇上的话,奴才每日里都在认真学习先帝遗训,揣摩圣意,不敢有一日忘记,更不敢有丝毫懈怠与不敬。”
和泰脸上神色丝毫未变,却是继续道:“那你可曾有怪过朕不重用与你?”
“奴才不敢,唯有好生揣摩圣意,才有资格为皇上分忧!”
两个问题问完了,二人自然也就重新换了姿态,这会是允禵在上面坐着,而和泰则是在下面老老实实跪着。
对于和泰而言,他自然知道这个马兰峪总兵的位置意味着什么,他其实就是一条专门用来看管老十四的狗,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他都要在第一时间向皇帝回禀。
“和泰,本王在这里也已经有快三年了,你来这里也似乎有两年了,本王似乎还从来没有向你求过一件事,只是今日却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允禵似乎对和泰并不排斥,反倒是有事需要开口求助。
和泰当下也不敢直言拒绝,只是头低得更深了些,“王爷有什么事还请尽管吩咐,奴才能做到的,自然谨遵王爷命令。”
所谓能做到的,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更简单了,别提那些过分的要求,提了也没用。
允禵轻轻笑了一声,“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这件事情其实也很简单,本王这些日子读书,却是想起了额娘,便想给额娘抄抄佛经,你能否去跟皇上求个情,让皇上恩旨送些佛经进来,本王也就别无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