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成轩沉沉抬目“母后难道不清楚,儿臣为何要送走她们姐妹?”
他话虽隐晦,目光却很犀利,
与太后的视线对上,分毫不让。
王太后盯着他瞧了半晌,似乎明白过来,惊愕道“你,你都知道了……”
她想说出什么话来,但被李成轩蹙眉打断“母后又是何必?您颐养天年不好吗?”
王太后垂下双目“做母亲的,自然想把最好的都留给你。”
李成轩失笑摇头“儿臣这辈子便是如此了,也无心其他。”
王太后叹了口气“自从那个叫玲珑的女人死后,你就是这模样,真教人丧气!”
李成轩神色微凝“与玲珑无关,是儿臣没寻到中意之人。”
“你还要多中意?!”王太后骤然沉下脸色,“秦瑟被你让了出去,那玲珑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如今你连阿翠、阿丹都不要了!你是打算孤独一生?”
李成轩拿定主意不再答话。
王太后见状心生恼意“我问你,你是何时得知月儿的身世的?”
“在镇海时得知。”他不假思索地道。
“那你是先怀疑她的身世,还是先决定带她来长安?”
这先后顺序的不同,背后是李成轩对西岭月的两种态度若是先怀疑身世,再决定带她来长安,那便是亲情的态度。可若是反过来,心思大有不同。
李成轩一口咬定“先怀疑身世。”
王太后显然不信,但总归脸色稍霁“知子莫若母,你的心思难道还能瞒过母后?你见过多少世家闺秀,哪个你不是应对自如?反倒这几天的样子,欲盖弥彰!”
李成轩的唇渐渐抿紧“您特意把儿臣和西岭留下,就是为了坐实此事?未免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王太后生气地反问,“你觉得这是小事?要让别人一个个都看出来,才叫大事?让外头传得风言风语,才算大事?你是嫌自己名声不够差,还是嫌西岭月的命太好?”
李成轩猝然抬头。
王太后见爱子终于变了脸色,幽幽再叹“你要知道,外孙女毕竟占个‘外’字。”
“母后!”李成轩失态起身,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看,母后不过是激你几句,你就什么都认了。”王太后眯起凤目。
李成轩咬紧牙关,再也无话可说,渐渐露出防备之色。
他这种神色刺痛了做母亲的一颗心,王太后遂冷笑“我是怪她命太‘好’,不是命太‘短’!你以为她是谁,玲珑吗?母后就这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