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宁此刻身上已起了药效,浑身发热无力,连带着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却仍保持着几分清醒。
“不、不必了。”她有些艰难的说道。
其实这个药效的春药成分并不是很大,只是软骨散的成分可能相对更大一些。
谢天瑞不解地皱起眉,问道:“为何?没关系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唐怡宁眯起眼睛,看清的确是她与谢天瑞两人待在房里,答道:“何必大动周折,麻烦大夫来来去去,不过是洗个澡的事。”
其实唐怡宁想的,不过是能少一点人知道就少一点人知道比较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多嘴之人看到了大夫这么晚进了新房,明儿还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呢!
谢天瑞思及今日正是大婚,若是闹出什么,明日便传出恭王府小郡王谢天瑞与将军府二小姐唐怡宁的洞房花烛夜不知为何请了大夫的风言风语,对唐怡宁的名誉势必有损。
她本就是庶出小姐嫁入王府,就算是皇上赐婚,外头都早有些多嘴多舌的人乱嚼舌根,不能再多个话柄。他倒是无妨,只是怕唐怡宁她……
谢天瑞思虑片刻,点点头,道:“那我叫人打水来,然后我在门外守着,免得还有心怀不轨之人想害你。”
他差使下人去抬了木澡桶与水来,随即叫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出去,自己守在门外静静地给唐怡宁守门。
唐怡宁屏退了所有的侍女,拧了拧自己的大腿,清醒了一些后,才挣扎着褪了身上的衣物,抬头看了一眼关紧的门窗,听门外一片寂静,想到方才谢天瑞说守着她,心内不觉生出一股暖意。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感觉到谢天瑞就在门口给她守着,感觉到莫名叫人安心,仿佛有他在,便什么都无妨了。
她似乎许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她很喜欢!
唐怡宁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不烫也不凉,还有一层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看样子还是刚摘下没一个时辰的。
靠近了,还隐隐约约能闻见一股淡雅的花香,似乎还加了什么别的制香的原料,萦绕在鼻尖,似有若无,又好闻得很,将她躁动的心抚慰了些。
这不像是急急忙忙弄好的要去药效的水,倒像是哪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正准备慢悠悠让侍女取了首饰拆了发髻,准备静心享受一番的花瓣浴。
不愧是恭王府,如此紧急吩咐下来办的事,都办得这么精细。
想必谢天瑞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极为讲究的,否则他们王府的人做这些事不会如此细致和快速。
唐怡宁一边想着,趴着进了浴桶坐下,将毛巾沾水弄湿了贴在自己额头上。
此刻外头里屋都是一片寂静,只余下时不时的蝉鸣声与夏夜风拂过树梢晃动枝叶的声响。
但唐怡宁知道,谢天瑞正站在房门外丝毫不松懈地守着她。
泡在温度正好的水
里,淡淡的舒适的香气包围着唐怡宁,渐渐的那虎狼似的上劲快的药效便被这般温和平常的法子逼退下去了。
唐怡宁脸上不正常的酡红退了,乌黑的眼眸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醒透彻,只有浸泡在水里的身体还因沾染了水温而有些泛红。
她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扶着木桶边缘,站起来跨出去拿里衣准备穿上。
唐怡宁正系好上衣,预备披上外袍,隐约听见谢天瑞在门外说了句什么,不大清楚,正要应,门却被谢天瑞推开了。
谢天瑞问:“怡宁,你没事吧?”
他俊秀出挑的脸上带着迫切的关心,眉头仍皱着,似乎真担心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然而这一进门,便看见唐怡宁只着里衣,半截羊脂玉似的手腕正松松地拿着外袍,看样子是正要披上;细嫩白皙的脖颈露在空气里,细长优雅,像是真正的贵家小姐;一双含水如墨玉能映出人面的眼眸正看向他。
沐浴用的热水蒸得屋子里有些薄薄的雾气,将她有致的身形隐去几分,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使得这一幕在谢天瑞眼里看来,这里不是恭王府的婚房,是某个从未有人踏足的仙境里,他碰巧撞见了一个引人入天的仙女出浴。
虽然没什么暴露的地方,但谢天瑞仍然有些慌张似的移开了视线,咳了一声,着急的说道:“我、我以为这药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而你泡的时间又长,刚刚叫你,你也不应,怕你晕在浴桶里了,所以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