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一来到了海河边和一号通信员的接了头,知道了赵云风来津城的消息。
他在周大伟的居住地和他们会面了,研究刘光明书记交给的任务。
胡明一对这个叛徒赵云风并不了解,可是,离赵云风到津城火车东站只有三个小时。他觉得:这次伏击的难度比任何一个行动都困难,而且让他疑惑重重。
从他们三个人来讲,这个赵云风谁也没见过。刘书记在四,五年前在上海开会时见过他,胡明一他们手里没有赵云风的一张照片。
一号交通员只给他们一张由地下党的绘画人员,按刘书记的叙述画的人头像素描。
刘书记看过了这个画的头像,又让绘画员按他的印象改了几次,就发到胡明一他们三个人的手上。
周大伟和刘源对这个赵云风的画象有意见,他们认为:
一个用黑铅笔画的赵云风素描头像,比照片的真实度不和差多少倍。就是这个绘画人员的手艺再高超,也是从的刘书记描述而画的头像,可信度并不高。
那怎样执行这样一个艰难的伏击任务,周大伟和刘源都犯了难。在这个平房里,平常不抽烟的刘源也拿烟叶卷烟吸了几口,呛得他直咳嗽。
周大伟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的抽着,弄得满屋烟雾,像屋里点燃了一个煤球炉子。连他的媳妇都熏得坐在屋外,踏实地放哨去了。
胡明一也抽了几支烟卷,在烟雾中,他突然想起了吐着烟气的蒸气火车和铁路工人,来了灵感:
“大伟,小刘,咱们要是混入火车东站装作铁路工人,在站台上寻找他们怎么样,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赵云风不可能是单独一个来津城,如果有四五个特务陪同一起来的话,这特务的打扮咱们又能办认出来”
周大伟和刘源一听来了劲头,大伟先发了言:
“太对了,我原先在东站外的铁道边上捡过煤,也在车站当了几年搬运工,我对火车东站特别熟细。
在东站有好多职工休息的房屋,下午屋内正没人。他们有的到了天刚亮才上班。我知道从机务段怎么进东站”
胡明一听了周大伟的介绍,立即拍板:
“那太好了,那咱们去碰碰运气,戴上一个布包装衣服,每人到那换他一身铁路服在车站去溜溜。咱们快走,来的急”
他们三人拿好武器化好了装,周大伟把屋外把媳妇喊了进来,让她准备晚饭。他又从柜子里找到一个面袋包,随着胡明一和刘源出了房子。
他们直奔街上叫了三辆单人黄包车,飞速赶往东站。从北马路到火车东站并不远,顺着海河边走,过了金汤桥就快到了火车站了。
津城的火车东站,原名叫老龙头火车站,建于一九零三年,是津浦铁路的起点。
天津机务段始建于清朝时期,为中国铁路之首,在铁路线上,机务段的工房随之可见,什么信号房,检修房,手动道岔房都有。
只有三十分钟,胡明一他们过了金汤桥,直奔东站的后广场,在机务段大墙外的街上下了黄包车。
他们在周大伟的带领下,又向前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一段破墙头,从拦上的铁丝里,胡明一已经能看到了铁道和信号灯。
在白天里,红色,绿色的信号灯依然是明亮耀眼。周大伟和胡明一,刘源从一个铁丝的破洞进到了东站的后门
这里空旷地上是一排排铁路轨道,有的铁轨上停着一节节车厢,还有几个蒸气火车头。
周大伟告诉胡明一和刘源:
前几年他在这里租房住,他就是从这里进入机务段,到给蒸气车头上水加煤的地方检碎煤,供生火做饭和冬天取暖。
住在东站机务段的周围居民都从这破墙进入,有时,机务段里的职工也从这弄煤出来。所以,机务段的大墙总有破损的地方,不是有豁口就是有大洞。
机务段修复了破损的墙也没用,这刚修完这个墙,别的墙上那又破了洞,干脆就用铁丝拦上。你胆大的就进来,遇上巡逻的铁警算你倒霉,抓不到是你有运气。
这机务段方圆几百亩的空地,加上这么大的东站,铁路上的警察也顾不过来。
何况,几个拿着小袋子拾煤的人,警察抓住他们也就骂上几句。只要你别偷枕木道钉和机车车厢的钢铁零件,路警不会拘留判罪。
胡明一和刘源跟看周大伟向东站方向走,这里也太空旷了,除了一排排的铁轨,就是信号灯和砖木的房屋。
他们已经看到东站高大的天桥了,在路过一间有绿色房顶的砖木屋时,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铁路工作服。
周大伟让刘源和胡明一在房子的左右侧监视,他从口掏出了一棵钢丝,几下就把屋子门上的铁锁捅开了。
他们迅速进了房屋,按照自己的体形拿了三身铁路服和子,一人放风另两人转进里屋换上。
当刘源最后换好后,他们把脱下的衣服放进周大伟拿来的布袋,随后出了屋子。周大伟又把这间的房门锁好。
他们来到了一片树林里找了一棵最粗的大树,刘源像个猴子爬上了树,把布袋塞到最茂密的树干间。
他们大摇大摆向东站台走去,胡明一看见了东站天桥很近了,可是他走了二十分钟还没到呢。
一路上他们也遇上了一些铁路职工,有的还向他们挥了挥手,打招呼:
“噢,够早的,要换班了”
周大伟也摆了摆手回答:
“噢,换班”
胡明一和刘源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又走了十几多分钟,终于看见站台了,一列开往外地的客车停在了右侧的铁轨上。
胡明一掏出了小怀表,看到时间己到下午四点五十分。再有一个小时十分钟,赵云风乘坐从南京到津城的客车就到车站了,他们还给等待。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向他们走来,从他穿的制服看像是站台值班人员,向他们问道:
“你们是刚来,协助前边货车清点的货物去?
胡明一灵机一动回答:
“是啊,头头分附的”
他摆着手招呼他们:
“跟我走,到货车那去”
胡明一他们跟随值班员到了那列货车,搬运工人从车厢把一包包棉花卸到地上。值班员到车头前,拿来几个夹子和黑铅笔给了他们。
他又向胡明一他们三个人指示着:
“你们把这棉包多少记上数,统计好,把表送到我那去”他说完转身走了。
胡明一和周大伟,刘源忙乎起来。过了四十分钟,他们把几车厢的棉花包都统计好了,拿着表格去找那个男值班员。
他正在值班室里打电话,见到胡明一他们来了,就问道:
“你们干得够快的,在这休息一会吧”
男值班员让他们进了屋,倒了几杯白水,胡明一也渴了端起来就喝,周大伟和刘源也不客气也喝了起来。但是,他们不敢多说一句话,怕露了马脚。
那个男值班员又问:
“你们是货运组新来的吧,我真没见过你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