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正在大面积拆迁,四处都是在建工地。
天空乌云密布,不过下午四点左右天色已然提前进入黑夜模式,四周黑漆漆的,因为大雨意外导致停电停工,工地上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着。
道路泥泞不堪,每迈出一步必然留下深刻印记并带起一脚黄泥。
吕大富走到一栋拆了一大半的楼房前站了好一会儿,迈步走了进去,来到尚未拆完的一楼他裹紧外套哆嗦着从兜里小心揣着的东西。
重九斤看着他拿出一个黑色塑料口袋,一把香烛纸钱,还有两张黄纸,几颗黑色的木钉子,一个纸娃娃。
吕大富用钉子在五根手指上分别扎出一滴血抹在每根钉子上。
“是你逼我的。”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阴魂不散为什么要缠着我......是你逼我的......”
重九斤站在一辆铲车后方,看着吕大富对着纸娃娃嘀嘀咕咕,“看来宁悦的死果然和吕大富有关系,既然他怀疑自己撞邪了,那咱们就助人为乐再给他加把力。”
吕大富蹲在地上掏出打火机摁下,一簇小火苗升起,微红光芒摇曳两下忽然熄灭。
吕大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再摁打火机,火苗再一次燃起,幽幽红光闪烁几下再次熄灭,又摁,继续熄灭......不停熄灭。
吕大富的手开始哆嗦,天气闷热无风,可打火机的火分明是被吹熄的。
“怎...怎么回事?”他紧张的左右张望,握着打火机的手不停颤抖。
小熊猫就踩在他头上,打火机燃起它就张嘴吹一下,保准让阴风精准对吹,堪称灭火小能手。
吕大富吓坏了,将兜里的符纸握在手心里稍稍镇定,厉声呵斥为自己壮胆“我有大师给的护身符,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既然死了,为什么不死干净?”
重九斤眼睛一亮,有戏。
吕大富再次摁下打火机,这次火没熄,他哆嗦着笑了笑将香点燃,一根一根再地上插好。
重九斤远远看着那插成魔法六芒星形状的香烛愣了好一会儿,这一番操作看得她眼界大开,由衷感叹“我还是太孤陋寡闻,没想到连做法也流行搞中西合璧全球化。”
话音刚落就听见死导的打假科普“这是无能量波动的无效法阵。”
香总算成功点燃,这给了吕大富很大勇气,他将沾了血的钉子插入纸娃娃体内放置在六芒星香烛阵中心,嘴里叨叨着“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重九斤大胆猜测那位肖仙人很可能诓骗吕大富这土洋结合的瞎摆阵有能让厉鬼魂飞魄散之类的效果。
不过看来效果恐怕不太好,吕大富后脑勺的黑色阴影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浓黑,当那团黑影从他头部探出的时候重九斤嗅到了怨灵的气息。
吕大富浑身发冷,他握着手里的符纸在黑暗里四处张望,没成想手里的符纸忽然烧起火苗转瞬成了黑灰。
“啊!”吕大富吓得尖叫着松手。
与此同时一阵阴风吹过,眨眼间所有的香烛全数熄灭。
重九斤也打了个冷颤,符纸是小熊猫烧的可这熄灭香烛的阴风可不是小熊猫吹的。
小熊猫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个立地跳跃一道红褐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重九斤肩上,小爪子紧抓着衣领大尾巴竖起整只炸毛。
重九斤眼中的黑色与金色暗纹扩张,视线聚焦吕大富,那团黑影渐渐从吕大富的身体剥离。
吕大富惊恐的四处张望,“谁,是谁,你出来啊。”
在他永远也不可能看到的脖子后方赫然多出一颗人头正冷冷的看着他,他却怎么也寻不到阴冷视线的来源。
当那人头随着吕大富转动而转动,当她的视线转向重九斤方向时,重九斤只觉得身周空气瞬时凝滞,那怨毒的目光充满了刺骨的阴冷寒意和警告。
重九斤僵直在原地,余光瞥见衣领的‘我超凶’徽章不仅没能发挥应有效用竟然还很怂包的自动翻面藏了起来?!
不知道这时候说声“打扰了”再告辞会不会晚了一点点。
“死导你出来,这难道不是没什么难度的一星任务吗,为什么会忽然冒出一个怨气爆棚的附身怨灵?”
这是重九斤迄今为止感应到最为强烈的怨灵气息,垃圾场的熊孩子与之相比那不过就是调皮些的顽皮蛋子而已。
死导没有回答,重九斤却注意到吕有为头埋得更低了几分并有意的避开了吕大富的头部,顿时恍然大悟“他能看见,他一直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