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续一听,神色一凛,知道寒暄完毕之后,该要切入正题了。
“此事微臣也只是略知一二,可能比七王爷知道的还少,微臣从未上过早朝,后来又忙着筹备药材等,无暇探知这些事情,只知道这件事,交由范少将军处理了。”
“是吗?”钟济潮看向戚少棋,“少棋以为如何呢?本王记得李堂可是工部的尚书,你的上头,应该会更加清楚才对。”
“这事时隔多年,微臣也无从判断,既然皇上将此事交给范少将军,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戚少棋中庸地道。
“也对,范烨风此人,英雄少年,刚正不阿,此事一定不会冤枉了任何人。”钟济潮的眼眸,微微一沉。
“不过,微臣倒是听说,这事是千真万确,李大人频频与太子接洽,想要请太子求情,却被太子拒绝了,后来太子直接杜绝与李大人往来,这事八九不离十。”戚少棋点到。
“本王实在想不到,李大人竟然是这种人。”钟济潮带着惋惜之色,“听闻这次横州一事是有人在早朝提出,此人也随同前来了,怎么不见此人呢?”
“回七王爷,一路上,邢业时时刻刻关心沽州瘟疫,这不一到沽州,听闻得了瘟疫的百姓全部聚集在悬崖上边,直接过去了,微臣只能先行向王爷报道,稍后韩太医也会上去。”戚少棋坦白地说出实情,没有任何隐瞒。
钟济潮握住茶杯边缘的手指一顿,继而缓缓一笑:“原来如此,父皇有你们这帮事事以百姓为先的忠臣,大兴朝江山必定是绵延千秋万代。”
“七王爷言重了。”韩承续和戚少棋推辞了一句,“若七王爷无事,微臣等人先行告辞了。”
钟济潮点了点头,待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他急忙喊道:“韩太医,请留步。”
钟济潮只喊住韩承续,并未让戚少棋留下,戚少棋是明白人,知道钟济潮有些话不方便当面说,当下道:“七王爷,韩太医,微臣先走一步。”
韩承续点了点头,两人其实各司其职,负责不同的项目,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交接。
“不知七王爷有何事需要微臣去办?”韩承续下意识如此认为。
“哪里敢劳动韩太医大驾呢,方才看到你,本王一时惊喜,忘了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钟济潮一指自己的脑袋,“如今看你离开,忽然想到了。”
“不知是何事?”韩承续不解地问道。
钟济潮叹了一口气,本来愉悦的心情,霎时有些低落。
“令公子也在沽州,这几日都住在本王的府邸,今早还在呢。”钟济潮说话之时,脸色有些不好。
“不孝子,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韩太医绷着一张脸,嘴上骂道,心中却是一颤,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
“本王对韩太医的家事,实在一无所知,更不清楚韩太医与令公子生过什么,不过……”钟济潮拖长了语气,“如今令公子得了瘟疫,是医圣亲自说的,若非医圣透露,本王实在不知呢,若是韩太医与令公子有什么不快,还请暂时搁在一边。”
“什么?”韩承续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韩木,也因此主动来此,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得了瘟疫。
“韩太医,你也别紧张,有医圣在,应该不会有大碍,如今令公子正被医圣送往悬崖了。”钟济潮安慰了一句。
韩承续一听,身子微微摇晃,瘟疫两个字,困在脑海,怎么也挥散不去。
“堂堂医圣,难道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吗?”
当初若非有孙遥的存在,韩木就不会离开这么多年,离开的这些年,足以让韩木在皇宫之中官拜五品,韩承续这才对孙遥有很深的成见,让他失去一个儿子,连个家也不完整。
钟济潮当然知道孙遥是韩承续的一个劫,不过要明智地装作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医圣,要怪只能怪……”钟济潮很是犹豫,仿佛夹在两边很是为难。”
“怪谁?”韩承续追问了一句。
“秦相的女儿了。”钟济潮叹了一口气,仿佛也很痛心。
“秦相女儿?这关秦相女儿什么事?”韩承续满是不解,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啊。
“韩太医有所不知,如今这秦相的女儿可不简单,她已经成了医圣的小徒弟,医圣收徒有多严格,那是人人皆知的,却能把秦相的女儿收为徒弟,只能说明秦相的女儿有过人之处。”钟济潮抖露道,仿佛怕消息还不够丰富,继续给韩承续灌输,“几人随同医圣来沽州,本来是消除这场灾难,哪知秦相女儿昨日不慎得了瘟疫,今日令公子也得瘟疫,这怎么可能这么巧合,若非秦大小姐把令公子传染上,还能是什么呢?”
想起当初那个伶牙俐齿向他索要珍贵药材的秦挽依,韩承续沉默不语,谁也想不到,她竟然能成为孙遥的徒弟,当初他只知道她上药王谷是为了祛除脸上的伤疤,而且,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
既然来到沽州,随时都有得瘟疫的可能,这事怨得了谁呢,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就算怨恨,他还能如何,让秦徵给他一个交代吗?
怨孙遥也好,怨秦挽依也罢,都无济于事。
“七王爷,不知犬子病情如何?”韩承续费了很大的劲,才能把这句话说完,为今之计,当然是寻找治疗瘟疫的药方。
“本王对医理一途,实在一无所知,可能要让韩太医失望了。”
韩承续想了想,也对,既然是今日才现,那么不是病入膏肓,若这一次他没有来沽州,那么,是否真有一天,会天人永隔呢,韩承续这才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