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怂了。</p>
哦不，是从心，是遵从本心。</p>
“娘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无不言！”</p>
接引看着女娲手里的大宝剑，很诚恳的表示。</p>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羲皇，去哪了？”女娲询问，“不是太昊，不是青帝，就是羲皇！”</p>
太昊。</p>
青帝。</p>
羲皇。</p>
这对寻常人来说，只会认为是同一个人物。</p>
好吧。</p>
他们就是同一个伟大的存在。</p>
但是。</p>
却是不同的定位，彼此有微妙区别。</p>
太昊天帝，坐镇界外，是为盘古。</p>
青帝庖栖，挂名人族，是为人祖。</p>
羲皇伏羲，挂名妖族，是为妖皇。</p>
他们之间是有关系……可要是死鸭子嘴硬——太昊犯的事，与我羲皇何干？</p>
——这样子折腾，人道也是无可奈何的。</p>
这方面上，人道虽然小心眼，可也要讲规矩，讲流程！</p>
无规矩不成方圆，洪荒也就乱了套。</p>
也正是因为如此，人道即使拥有了自我的智慧，也不可能亲自下场去杀戮诸神，得要扶起一尊领袖，去在框架内处理问题。</p>
这很重要。</p>
多少前人，努力的将路子推向法治，总不可能开倒车，变回了人治。</p>
不否认，有时候人治会更解气，但是人也是会被欺骗的，会被误导的，反转再反转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p>
更不要说，还有的时候，根本不存在对错问题，只有立场矛盾。</p>
人道觉得太昊做错了，太昊还骂人道小没良心的呢！</p>
折腾到最后，彼此间还是划定了规则界限，在这其中鼓捣。</p>
而这，便有了微妙的变数。</p>
魔劫兴起，女娃战神归来，第一个要探查的，便是羲皇！</p>
太昊早已出局。</p>
庖栖在先前召唤盘古道果时，也被出局。</p>
唯有羲皇！</p>
这一位，不声不响的销声匿迹了，行踪成谜。</p>
这让女娲很不安。</p>
“我不知道。”接引摇头不止，“娘娘您其实太看得起我了……羲皇陛下何许人也？”</p>
“其心其志如渊难测，怎么会叫我这样的人物能知道的清楚呢？”</p>
“在这个问题上，您就算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是回答不了的。”</p>
接引坦诚。</p>
“哦。”女娲哦了一声，没有表情，让人很难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p>
“不过，我坦白一些事情……”</p>
接引察言观色，总觉得有些危险，生怕女娲说出一句——一问三不知，留你性命何用？抬手一剑，把他给劈了，再把须弥山给劈了。</p>
前者还好，后者……就太伤了。</p>
接引不是太怕死，毕竟在他的修行中，还有主动走向死亡的寂灭，讲究看破生死外相。</p>
但是须弥山……这是佛门的根基！</p>
须弥山被灭了，他再想以佛门为手牌去竞逐盘古，就会很难很难。</p>
毕竟那时候，哪怕是因为不可抗力而经营失败，理由正当，可在人道中留下的印象就很糟糕了，几乎是不可能再被信赖了。</p>
不能得到人道的支持，还盘什么古啊！</p>
所以，接引决定履行一下刚刚才说过的“知无不言”。</p>
当然！</p>
知无不言是知无不言，可到底是不是“言无不尽”嘛……</p>
那就是很微妙的事情了。</p>
接引招惹不起现在的女娲，但伏羲……他也得罪不起。</p>
只能在这两者间寻求一个平衡。</p>
“气运道主是跟我交易过，就轮回的股权问题上达成意向……”</p>
“这是这些年来，气运道主从我这里支取的股份红利账目……”</p>
接引上了一些干货。</p>
不过。</p>
他鸡贼的全说真话，却没有把真话说全。</p>
他说了气运道主，却没有说他自己的怀疑——那气运道主究竟是不是伏羲？</p>
这隐隐算是一种误导了。</p>
至于股份红利什么的……女娲都已经猜到了勾结交易，且已经上升到了不讲证据就要干掉人的地步，得了这些证据又能如何呢？</p>
接引交待了许多，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交代。</p>
只是，这诚意倒是做出来了。</p>
女娲的表情逐渐缓和，似乎有点满意了。</p>
但，仅仅是“有点”，不是“十分”。</p>
“没想到啊，幕后竟然有这么多的暗流汹涌。”</p>
女娲幽幽一叹，“天下苍生，都被蒙在鼓里，遭受欺骗。”</p>
“做为代表洪荒真善美的女圣，我看不下去了，非要给某些人一个教训。”</p>
“我要起兵，聚势，伐无道！”</p>
“接引！”</p>
“你佛门……会将功补过的吧？”</p>
女娲似笑非笑。</p>
接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知道最大的考验来了。</p>
过不了这一关，前面做的戏都无用。</p>
女娲不好糊弄了！</p>
不是说两句好听话，表一下忠心，就能大度的放过别人了！</p>
‘以前的女娲，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这么一副霸道的模样？’</p>
‘是哪个混账东西，把她给带坏了？这是她哥都没做到的事情啊！’</p>
接引心底腹诽着。</p>
——庆甲：不好意思，正是区区不才！</p>
——我以性命为祭，为女娲娘娘的人生增添了一抹负重！</p>
“我佛门，愿意鼎力支持娘娘拨乱反正！”接引心头滴血，却还是如此说道。</p>
“八宝功德池的池水，您想要提多少，就提多少吧！”</p>
战争债券白给，掏心掏肺支持，接引说着话，心脏都在哆嗦。</p>
“不够。”女娲只是淡淡回道，“我还要你佛门的一些固定产业，以及你们的信息系统、情报部门。”</p>
“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挑选！”</p>
“像是那灵山……归我了！”</p>
“明面上，你们注意好给我打好掩护，不要让我做事的行动暴露了出去。”</p>
女娲什么都要。</p>
要钱。</p>
要山。</p>
要系统。</p>
佛门不大出血一回，怎么对得起过去对她的欺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