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这几日都没睡着。清军南下,南京危在旦夕,可他们除了收紧防线外,根本没什么好的办法,朝里甚至连能领兵出征的人都没几个。
崇祯在位时,能打的几个都死在了党同伐异以及崇祯的疑心中,剩下的也投靠了清军,这偌大的南京竟是找不出几个能打的武将来了,这是天要亡大明?
魏国公年事已高,且身体有病,其他勋贵遛鸟逗狗可以,打仗?或许自己上去都比他们强!
思来想去的,总觉除了逃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于是,他也偷偷跟陛下商量了下,若是清军过了长江,就偷偷溜走。陛下也有这个意思,毕竟留得性命在,他日还能东山再起的嘛!
可就在这两日,南京城一夜间多了许多纸片,上面的字体极为端正,甚至看着不像出自人手,上面记录了史可法抵抗,多铎招抚,扬州大屠杀以及剃头令的消息来,搞得南京城的百姓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学子上书,要求朝廷立刻做出行动,组织大军与清军决一死战!
而那个可恶刑部侍郎姚思孝更是拿这个作文章,为此,自己还与他在朝堂上打了一架,搞得自己颜面尽失。
昨天他已让各城兵马司去调查此事,但结果令他失望,那些纸张似一夜冒出来的般,竟无人知晓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时间撒出来的。
这就是有空间的好处了。明朝有宵禁不假,可这些日子因着诸多勋贵的帮助,左弗女扮男装混进了夜间巡城的卫队里,然后她就趁着大伙不注意的时候,将纸张散布到各处,为此安排左弗混入巡城卫队的孙训珽也颇为好奇,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怎么说,总之左弗的目的达到了。三天后,民众的恐慌已到达了极点,不少人跪在御街上,要求朝廷立刻整顿兵马,与清军死战。
为此,马士英被搞得焦头烂额,跟阮大铖,天子一番商量后,竟在半夜偷溜出城了。
第二日上朝的大臣们得知此消息后都惊呆了!
,见过昏聩的,没见过这样昏聩的,不战而退,还偷摸溜走,连臣子都不要了,这样的天子史书上有几个?!
马士英阮大铖走了,东林党党魁钱谦益就成了首领。可这位党魁对于眼下的局面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与南京守备赵之龙商量来商量去的,竟觉得或许不抵抗,清军就不会屠杀……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一群百姓冲进了监狱,将囚禁的假天子给揪了出来,要求这位太子继位,主持大局,南京城闹得乌泱泱一片,这要再不整顿起来,不等清军来,自个儿就完蛋了!
“是时候了!”
左弗冲左大友道:“父亲,将兄长请出来吧!”
左大友大吃一惊,“弗儿,你不是说带爷隐居是最好的嘛?而且爷也想隐居……”
“此一时彼一时!”
左弗沉声道:“如今人心混乱,兄长乃先帝骨血,现在出来主持大局,二十三万守军与百万民心可用矣!”
“那他……”
左大友有些迟疑,“会愿意吗?”
“会的。”
左弗笑了起来,“父亲看不出来吗?兄长不甘心,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替先帝报仇,所以只能想法当个普通人。可现在局势不一样了,就算南京失守,我们还有南边大片城池,现在是收拢人心最好的时候!我已让椿芽去唤兄长了,父亲一问便知!”
须臾功夫,朱慈烺来了,让左大友意外的是,太子竟然穿上了太子朝服,而这件朝服上还沾着血,显是他逃出宫时沾上的。只是这么久了,他到底将朝服藏哪了?
朱慈烺望着左大友,凝视了许久,才慢慢道:“我大明立国百余年,既无汉唐之和亲,也无宋之岁币,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我父亲死社稷做到了,我御国门还未做到,爱卿,既跑不了,我们便与国同亡吧!”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