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奎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现在虽没肉菜了,可日子也比以前强多了。
但是……
钱氏责备的目光,孩子们对肉食渴望的神情都像一把把刀子似的,戳在他心上,难受得不行。
这城里人果然是太坏了!
在家人无声的谴责中,左奎大爷忽然悟了!
这明显就是个套路啊!
那个县丞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分明就是给自己下了个套,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动手,然后以此攻陷自己的大孙女!
好坏啊!
这些读书人都好坏啊!
躺在床上,领悟了真相的左奎泪流面满。
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武将跟文臣是不一样的!这些读书人满身心眼,当面不说什么,背后给你瓜落吃!
这样缺德的招都能想出来,谁知道他拿了银子后,会不会再出什么招?!自己这是给孙女留了个把柄在人手上啊!
想明白这点后,左奎抑郁了。
整日都待在屋里,既不出门也不说话,这下钱氏急了。
“大孙女,咱们是不是做得太狠啦?好像把你爷都吓傻了!”
“奶奶不要着急,孙女自有办法的。”
左弗笑着道“我给邱县丞派了公务,让他出去一些日子,然后再回来给爷爷赔罪,爷爷的心结自然能解。不过吃了这次亏后,他以后一定会谨慎许多。若是再犯,咱们再治就是了!”
钱氏点头,“是,若这次还治不好这毛病,那以后下手还得再狠点!”
邱云平不在衙门几天了,这让左奎更恐惧了。他现在几乎不出知县宅,但却会跟下人打听邱云平的行程,生怕他拿了银子还不肯罢手,还得上京告御状去。
一听邱云平没在衙门几日了,左奎这下坐不住了,吓得直哆嗦,“这,这厮不,不守信用!他,他一定是去南京了!快,快,快把大孙女叫来!”
“老太爷!”
左贵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县丞大人来给您问安了!”
“啥?!县丞?哪个县丞?”
“哎呀!老将军!”
话音才落,一个身影便冲了进来,身上还绑着荆条,“老将军!下官糊涂啊!下官不应该要您的汤药费!下官给您负荆请罪来啦!”
啥情况?
左奎懵了。
而邱云平却是请罪请得开心!
因为左弗已经跟他说开了,帮了她这一次,以前的事就不计较了!不但不计较,以后还会多让他负责几个项目,攒点民望,今年的述职奏报上也会写几句关于他的好话……
这等于是举荐了!
凭着左弗如今的名望,在天子心中的地位,这几句好话的份量可不轻!也就是说,自己可能可以升官了!
就凭这个,别说是放下心中芥蒂配合左弗演戏了,就是把贞操卖给左弗他都愿意啊!
所以面对懵逼的左大爷,邱县丞仿佛戏精附体,羞愧得仿似要哭出般,“您这样年岁的老人家给我认错,我还端着,还趁机狮子大开口,唉,这几日想想,不应该,真不应该啊!这是要遭雷劈的事啊!将军,您可要原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