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蜿蜒的盘山官道上，仅仅能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p>
山坡上和山下面偶尔有几处坐落着房屋，都是黄土的。外面用石头围着菜圃。</p>
大多数都是种的马铃薯和红薯，瞧不见多少绿色。</p>
山脚下，流淌过的河水也是浑浊的。</p>
偶尔看到有背着锄头的庄稼汉，或是几个女人从官道上路过。</p>
他们的脸上好像都刻着“苦”字。</p>
在这个靠天靠地的年代，他们的生活较之那些鱼米之乡的人的确要困难许多。</p>
同样的收成，他们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倍的劳动。</p>
赵洞庭还看到穿着破破烂烂、脏兮兮衣服，光着双脚的孩子。</p>
他们的脸都因为干燥、寒冷而皴裂了。</p>
他们有些在嬉闹，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p>
但赵洞庭仿佛可以看到他们的未来。</p>
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想来以后都会子承父业，在这片土地上耕耘。</p>
他们的脸也会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得黝黑，沟壑纵横。</p>
一方土地养育一方人。</p>
这里的人注定很难像是江南水乡那边的人那般水润。</p>
蕴育不出那样斯斯文文的男子，更蕴育不出那些水灵灵的女子。</p>
除非赵洞庭能够改变他们的生活现在。</p>
马车里，乐舞、美清子、图兰朵三女都是面有不忍之色。</p>
瞧着这些蹲在地上玩的孩子，乐舞道：“这些孩子好可怜啊……”</p>
他们并没有惯养自己的孩子，但他们的孩子已然不知道比这些孩子要好过多少倍。</p>
锦衣玉食，名儒为师，还有侍女时刻陪伴伺候着。生怕他们有点磕磕绊绊。</p>
赵洞庭一言不发。</p>
他知道，要改变这些孩子的命运不是朝廷往这里拨多少款就能够做到的。</p>
需要改变这里的现状，只有从经济和教育上面来改变。</p>
他下了马车，走到那些正在用小石子做游戏的孩子们面前。</p>
孩子们都抬起头好奇打量他。</p>
很少有见到穿着这般华丽衣裳的人在这里出现。</p>
他们只听说城里有很多这样的人，但他们还没有去过城里。因为要走很远的路。</p>
赵洞庭轻声问道：“你们没有上学吗？”</p>
有个孩子怯生生答道：“学堂里的老先生病了，让我们在家休息几天。”</p>
说着眼眶竟是有些红了，“也不知道老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p>
赵洞庭愣了愣，“你们学堂里就老先生一个先生吗？”</p>
这孩子答道：“是的。”</p>
赵洞庭挤出微笑来，“那你们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们老先生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