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姑问道:“听秃公说,这几天你总是深夜带着阿奕往林子里钻,做什么?”
雕枭摇头晃脑:“教本事啊。这小子还行,不像我想得那么笨。你们人族太弱,一到晚上什么都看不见,非得靠火才行。我先教他修炼双眼中的洪炉,不用火也能在暗中视物。”
药姑一边听一边点头:“对,这个很重要。他学会了吗?”
雕枭估摸一下,道:“过了今夜,应该可以。”
药姑看了看洞外:“今夜?你人在这里,不是没教他么?”
雕枭啜饮一口:“怎么没有?他现就在林子里。”
药姑呼啦一下站起来:“他一个人?!”
随即不等雕枭回答,嗖一声弹射出去,没了影子。
雕枭把口中酒咽下,晃晃悠悠地起身跟上。
森林中,卢奕手脚并用抱在一株树上,树下围了十来条大鳄。
药姑人在空中,远远搜索到卢奕,高声叫道:“阿奕,你没事吧?”
卢奕听到声音睁大眼睛细瞧,终于在天上找到一个模糊的越来越大的人影。没办法,今晚连月亮都没有,他跟一个瞎子差不多。
于是赶紧挥手:“瑶姑姑,我在这儿。”
药姑叹气:“傻孩子,你看不见我,我还能看不见你吗?”
一挥长袖,几道剑光劈在树下,切碎了一条鳄鱼的脑袋,其余几条灰溜溜地跑了。
卢奕这才爬下树。
雕枭慢悠悠赶到,见药姑对自己怒目而视,咳嗽一声,问道:“阿奕,双目洪炉参悟出来了吗?”
卢奕点头:“嗯,虽然双目中的洪炉有点难,可我参悟出来了。只不过刚刚起步,还很弱,我打那几条鳄鱼的时候,找不准致命的位置,于是就被他们逼得上了树。”
说完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药姑听了,才略微心安,但是对雕枭的不负责任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道:“枭公,幸好不是妖,阿奕还能捱到我们到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事儿要是被秃公知道,他可没我这么好脾气。”
雕枭摊手:“是他要我教的。怎么教是我的事,他要是不喜欢,可以另请高明。”
卢奕忙道:“不用另请高明,我觉得挺好的,我之前羡慕瑶姑姑和干爷爷能黑夜视物,可是一直参悟不出来。瑶姑姑你放心,我会努力变得更强。”
雕枭闻言看了看卢奕,嘴角微扬,锐利目光中有一丝欣赏。
药姑则是摇头叹气,秃公和枭公没一个让她省心的。一个天天拿鞭子抽,一个更出格,直接把人扔到野外不顾死活。男人的心都那么狠吗?就不能像她这样手把手教么?阿奕的丹药医术毒经,不也都得了她的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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澐江边,几头麋鹿正低头安静地吃着水中植物,忽然支棱起耳朵细听远处的动静,自山林深处传来一通脚步声,以极快的速度朝澐江逼近。
麋鹿四散而逃,躲进林子里观望,只见二个身影自远而近,一个是双脚直立的人类,一个是四足着地的花豹。
一人一豹撒腿狂奔,比麋鹿见过的所有动物哪怕猎豹都要快得多。
他们二个经过嵩城,来到澐江边上,一刻也没有停歇,踏上水面,掠水奔行,身后留下一连串涟漪。
足尖所到之处,江水尚未向两边分开,身影已经掠过。
宝宝兴奋叫道:“妈妈说,只要够快,上天入地,江河湖海,哪里都能去得!”
卢奕体会到全身六十七座洪炉向外喷薄的力量,感受就一个字,爽!
他启动双目洪炉,朝澐江对岸的云岭支脉眺望,那片名叫嵩岭的连绵山岳腹地,一个小山丘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朝那里一指:“看到没?三儿。”
宝宝举目一望,点头道:“好,看谁先逮到他。”
说罢一个加速甩掉卢奕十几丈远。
卢奕“哼哼”一声,全身洪炉隆隆作响,几个腾跃将宝宝反超。
三儿此刻口中咬一朵花,正等在一个小小洞口犹豫徘徊。
他不断问自己:“进还是不进呢?”
来回走了几步,他苦恼地蹲坐下来,双爪抱头,为自己的怯懦而生气。
“吱吱!”洞口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三儿惊喜回头,一只漂亮的棕毛母鼠露出半张脸,羞涩地看着他。
三儿一下跳起来,因为太紧张,竟将口中的花茎咬断了。